“赵老九,我喜欢下雪。”她笑呵呵的抬头看他。
他点头,“我知道。”想了想便朝着李焕道,“你先进去!”
李焕颔首,快步离开。
空空荡荡的睿王府门前,他将她包裹在自己的大氅里,与她静静的站在雪地里。她扭头望着身边的人,感受着隔着衣衫传递的体温,笑得合不拢嘴,“爷,你头发都白了。”
他低眉望着怀中的她,这才带着她往府内走,却是边走边顾自低语,“嗯,一不小心,与你白了头。”
她笑着,握紧了他的手。
“赵老九,我也白了头。”她随着他的脚步,走在长长的回廊里,灯笼摇晃着,昏黄的灯光里,她真想就这样跟着他一直走一直走,永远都不要停下来。
外头的风雪很大,可心是暖的,便什么都不重要了。
进门的时候,他推开了洛花递上来的手炉,直接将她抱在怀里,依旧用自身去暖着她。乍冷乍暖,这样的天气是容易生冻疮的。所以还不如用自身的体温去暖她,这样更安全一些。虽然她的手冰冷刺骨,探入怀中的那一瞬,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依旧喜欢用自己去暖她的感觉。
有时候疼一个人,也是会上瘾的。
渐渐的,一个习惯了被他宠着的滋味,一个习惯了宠着她的滋味。
“暖和些了吗?”他问。
她窝在他怀里,竟比火盆还要暖和。
夏雨点了头,笑呵呵的抬头看他,“赵老九,问你件事。今夜发生的那些事,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他低眉,望着那张看似天真无邪,实则邪气逼人的笑容,无意识的在她唇上轻轻落吻,粗粝的指腹温柔的拂过她柔嫩的唇瓣,“你说呢?”
她笑嘻嘻的一口咬住他的指尖,倒也没有真的咬下去,就这样含着。
赵朔微微蹙眉,喉间滚动,暗哑的嗓音带着撩人的低沉,“小妖精。”却是俯身,含住了她的耳垂。
一阵突如其来的酥麻快速传遍全身,夏雨只觉得身子一个激灵,瞬时松开了他的指尖,浅喘着仰望他风华绝代的容脸。他的手快速覆上她的后脑勺,温热的唇已经落了下来,毫无预兆的吻上了她的唇。辗转缠绵,温柔中带着难掩的霸道,蛮横中又夹杂着难解的柔情。
等到吻罢,她早已两颊绯红,迷离的眸子就这样柔柔的凝着近在咫尺的男子。
他长长的睫毛半垂着,仿佛凝了世间最美的华光。
他便如此,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怀中的女子。娇艳的唇瓣,染尽猩红,几乎可以拧出血来。微肿的唇瓣,愈发的饱满,平添了三分诱人色。
烛光里的女子,眸若弯月,眸光清澈。
“以后,不许再问。”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快步朝着床榻走去。
她一笑,心道:好,不问。
明知故问,显然不是聪明之举,她知道,他也知道。
以后,她不会再在他身上,找证实——
不过,夏雨不问,不代表别人也不会问。
就比如夜深人静之时,有人悄无声息的进了镇远侯府,而后又悄无声息的翻窗户进了一间屋子。房内漆黑一片,他小心的关上窗户,而后蹲在窗下良久,好似在适应房内的漆黑环境。
下一刻,他小心翼翼的摸向床榻。
手,在黑暗中轻轻的摸着。
哪知下一刻,他还来不及惊叫,已被人快速扣住手腕拽上了床榻,与此同时嘴巴也被人快速捂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等到他回过神,算是彻底的束手就缚。
被人按在了床榻上,动弹不说。
更确切的说,应该是趴着——被人骑在了床榻上,双手负后被扣。
“别出声。”是谢环的声音。
他点了点头。
指尖微弹,案上的蜡烛瞬时燃起。漆黑的房间里,顷刻间恢复了少许光亮。昏黄的灯光里,哈图趴在床榻上,极度不雅的被谢环压在身下。
已然被抓住,他干脆赖皮似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这郡主睡的床榻,似乎还是不错的。软软的,柔柔的,暖暖的。
谢环一个翻身坐在了床沿,冷嘲热讽的睨了他一眼,“堂堂大夏七皇子,不爱走正门,最喜欢黑灯瞎火的翻窗户,这是什么毛病?难不成大夏的男子,都与七皇子殿下这般,喜欢爬墙走壁?”
“遇见自己心仪的女子,爬墙走壁也是应当。”哈图翻个身,理所应当似的躺在那里,双手交叉置于脑后,悠闲自得的翘着二郎腿,“何况我这走的是郡主的窗户,多少人想爬还爬不上来呢!”
“你这般无赖不堪,你父皇知道吗?”谢环坐在那里,懒得看他这般泼皮无赖的模样。
哈图笑着,“我父皇本就想找个人制我,如今见着是你,约莫也会打心底里高兴。”
“哼!”她轻嗤,不屑一顾,不愿回头看他。
见状,哈图起身,动作娴熟的坐在她身边,那姿态好似与她极为稔熟似的,完全不当自己是外人,“哎,你说你挑的那侯府夫人,可真是了不得。与你这一唱一和的,把众人给唬得一愣一愣的,果然是有一套。”
谢环蹙眉看他,没有吭声。
哈图继续道,“别人看没看出来我不知道,横竖我是看出来了。这小丫头有些本事,也难怪你放心将镇远侯府交给她。不过你后院那位姨娘,虽然生得容貌极好,可这脸上有多美,心里就有多狠。你们大燕不是说,蛇蝎美人吗?只怕她比蛇蝎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你从何看出她是蛇蝎美人?”谢环问。
哈图一笑,“眼睛。”
她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向桌案,顾自倒上一杯水。见状,哈图紧跟着下了床榻,她刚举杯欲饮,却被他凭空夺了去,仰头间一饮而尽,最后道一句,“多谢王妃款待。”
谢环冷飕飕的瞧了他一眼,心道: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