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有一双眼睛,目不斜视的注视着这里的一切,而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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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东方青追上了东方旭的脚步,“义父——”
“你还知道有个义父啊?”东方旭不冷不热的睨了她一眼,“这一脑门的春意盎然,真是了不得。翅膀硬了,心也就飞了。”
东方青蹙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东方旭轻嗤,笑得何其阴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心里在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也别以为义父不知道。”
“我知道,你说的是梁少傅这件事。”东方青深吸一口气,“没错,我是喜欢他,可那又怎样?我是个人,不是杀人机器,也不是棋子。男欢女爱,不是很正常吗?难道要我和你一样,和义父一样,孑然一身,热衷名利地位,才是好的?我只是个女人,我不要那些。”
东方旭缓步往马车走去,“你可别忘了,我们生来就是棋子。能活到现在,也是因为还有我们作为棋子的价值。”他阴凉的回眸瞧了她一眼,“哪日你这棋子没了价值,只能死。或者,比死更可怕。”
“你就不能帮我求求义父吗?”东方青站在马车旁边,眸色灼灼。
那种眼神,让东方旭稍稍一怔。
依稀间,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妹妹,又好似看见了夏雨与赵朔的对视。
夏雨看赵朔的时候,好似也有过这样的眸中晶亮。心中有爱之人,方能灼灼双目,夭夭其华。可惜,他是东方旭。
“求义父什么?求着他,让你嫁给梁以儒?梁以儒肯,义父也不会答应。”东方旭上了马车,“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对于你未来之路,义父早有抉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东方青骇然。
东方旭话中有话,似乎——
“你自己不是说了吗?你只是个女子,身为女子是该嫁人的。不过——”东方旭放下了车帘,没将话继续说下去。
马车渐行渐远,东方青站在那里,愣愣的出神。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该嫁人?
不过——不过什么?
不过嫁的那个人,不会是梁以儒罢了!
“姑娘,回宫吗?”婢女问。
东方青摇头,“你们回去吧,我——还有事!”语罢,竟是独自离开。她可不是东方旭,东方旭心狠手辣,却摄于东方越的威势。东方青是个女子,却有着骨子里的倔强。
像极了年轻时的东方越,这也是东方越格外喜欢这个义女的原因。
看似温顺的表情,实际上藏着一颗不安分的心。蠢蠢欲动的情感,是她活着的源泉。她喜欢追求自己的喜欢,若这余下的数十年,不能为自己活一场,她宁愿性命到此为止。
她去的方向是——少傅府!
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是会腐烂的。有些事不说出来,秘密就永远都是秘密,你所期待的永远都不会成真。
梁以儒的性子东方青不是不知道,她纵然等到海枯石烂,也别想梁以儒多看她一眼。
东方旭已经放出话了,若她还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是成是败,你未做过,永远都是个悬念。
却不知少傅府门前,那一辆马车早已久等。
天空下起了小雪,梁以儒仰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摊开掌心的那一瞬,雪花落在掌心顷刻间融化成水,消弭无踪。
“我答应。”他朝着马车开口,继而垂落眼眸。
马车扬长而去,他知道里头坐的是谁,他也明白自己答应的是什么。不管多细微的痒,多年后都会刻成伤,可他无悔。
定定的站在原地,雪花漫天飞舞。
阿雨,最喜欢下雪了。
这是今年第几场雪了呢?第三场还是第四场,还会有第五场第六场,然后呢——
“梁少傅。”身后,东方青低低的唤了一声,声音温柔。
他慢慢的转身,那张俏丽的容色,在大雪漫天中,轻微颤抖。
她一身青衣,站在风雪中,眉目凝笑的看着他。
她说,“梁以儒,我喜欢你,你能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