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若不珍惜,四大喜事也会成为人生憾事。
霜儿挨了打,那板子可是一点都没留情。这一下一下的,打的皮开肉绽,二十个板子,到了最后霜儿都喊不出声来,晕死了过去。
还是浮月帮着抬回去的,霜儿挨了打,微微发着烧,浮月在旁照顾着,知道霜儿醒转为止。
“你说你怎么也不求个情呢?好歹是跟着夫人一块长大的,你若服软,夫人会手下留情的。”浮月轻叹,捏了把毛巾敷在她额头。
霜儿蹙眉,“你是——疏姨娘身边的?”
浮月颔首,“我自小就在侯府长大,也算是对这里知根知底。你说你的性子,怎么就这么倔?说说好话,就不必挨这打了。”
“小姐身边不止我一人,我挨了打她壮了威,不是很好吗?”霜儿哽咽着,“身为奴才,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家小姐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你越求情,她打得越狠。”
这板子不轻,打得皮开肉绽,这十天半月怕是都下不了床。
浮月轻叹,“怎么会这样呢?好在疏姨娘不会打人,还暗自里想着,你受了罚,肯定不会有奴才敢靠近你,怕惹夫人不悦。所以让我私下里来看看,免得你无人照料。咱们奴才的命是轻贱,可也要看你自己的。”
霜儿呜咽着,“我知道,所以我不敢吭声。小姐的脾气,不太好。”
说着,浮月为她擦擦手,却意外的发现霜儿的胳膊上有些未褪的条状痕迹,“这是什么?”
“鞭子抽的。”霜儿垂眸,眼泪掉更厉害了一些,“小姐喜欢骑马,若是她的马刷得不干净,她就会拿着马鞭抽人。”
“怎么那么狠呢?”浮月心疼不已,取了药膏为她上药,“看样子,你的日子也不好过。以后咱们的日子,怕是都不会太好过了。”
霜儿低咽着,“好姐姐,谢谢你。”
“谢什么,大家都是奴才,相互帮扶是应该的。”浮月叹息着,“你既然醒了,我就先回去了,免得让人看见,又给你找麻烦。等明日天黑了,我再来给你上药,你一个人别碰着伤口。”她搬了个凳子放在床边,将茶壶茶杯放在上头,“渴了要喝水,自己倒。”
霜儿感激涕零,“谢谢!”
“我走了!”浮月关照两声,悄悄的出门。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所以该铭记那些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过你的,因为那份情才是最难得的。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说的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从霜儿处回去的时候,浮月途径主院,悄悄的听了两句,便回了流澜阁。
进门的那一瞬,浮月愕然愣住。
地上满是破碎的瓷片,四分五裂到处都是。
“主子?”浮月慌忙收拾。
疏影坐在梳妆镜前,痴神望着镜子里娇艳无比的自己,那张脸带着无以言表的愠怒之色。可不管是生气还是高兴抑或抑郁,她依旧美丽动人。
“不愧是谢环挑的人,张弛有度,有赏有罚。”疏影口吻阴戾,“打一巴掌,然后和谢环演一出戏,再个甜枣,轻轻松松的就把侯府里的人心给压制住了。厉害!果然是厉害!”她忽然厉喝,陡然将案上的胭脂水粉掸落在地。
香粉散落一地,疏影骤然起身,怒不可遏的厉喝,“她不就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吗?一口一口妻妾!她是想让所有人都明白,她是妻,我是妾?!商青鸾!商青鸾!”
“主子息怒!”浮月跪在那里瑟瑟发抖,“她虽然是妻,可侯爷的心在你这里,想来也没什么用的。主子放心,侯爷是不情愿娶她的,以后自然也不会去她那里。只要她没有子嗣,就算她空有夫人之位,也是奈何不得主子分毫。”
疏影瞬时冷静下来,“没错,只要她不会生,只要她没有孩子,她能怎样?”
浮月不敢再说什么,赶紧清理房间里的东西,否则明日侯爷来了,对疏影保持的温婉大度形象有损。见着浮月在收拾东西,疏影眸色微沉,“我出去走走,透透气,你把这里收拾干净。在我回来之前,我不想看到一点不干净。”
“是!”浮月颔首。
疏影大踏步的走出去。
这个时候,谢环应该在送客,府内的人经此一事,再也不敢多管闲事。疏影左顾右盼,夜已深沉,奴才们都在宴席处收拾着,足够他们收拾一晚上的。
院落里空空荡荡的,疏影快速闪进假山中。
那里,早就有人等候着。
“你不是说,一定会死的吗?”疏影切齿。
那人冷笑,“我确实看着断气才走的,谁知道她竟然没死。”
“那你说这是为什么?”疏影的情绪显然是很激动的。
“那只有一个解释。”那人阴森森道,“商青鸾会闭气功,她成功的骗过了所有人。”
疏影笑得极冷,“她不但骗过了所有人,她还知道将计就计,把侯爷从我床上骗回去与她共度良宵。侯爷是光明正大回去的,事情闹大了,郡主就会来。郡主一来,侯爷就算想走也走不出她的房间。而我,白白挨了一顿训斥,还把侯爷留在了那里。”
“这岂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人嘲讽。
“你别忘了,若是我有事,你也休想把自己摘干净。”疏影冷哼,“商青鸾,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三朝回门那天,我要她有命去,没命回。”
那人颔首,“你放心,一定会。”
疏影冷然,“这次你最好别再办砸了,否则上头怪罪下来,可别怪我让你一人承担。”
“不劳费心。”音落,黑影纵身轻跃,瞬时消失在黑夜里。
疏影环顾四周,这才小心翼翼的从里头出来,脚步匆匆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