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
太子目光如炬,直直扫到他的脸上,侍卫身子一抖,忙道:“属下看见西域的瑞安王与她相识,还叫她……叫她……”
“叫她什么?”
太子手指叩了叩案角,眸光犀利。
“……叫她灵曦公主!”
“什么!”
太子骤然转过身,目光中露出震惊之色:“灵曦公主?……那不是大邺的公主封号吗?难道她……”
他身子一震,眸光越发阴沉起来,良久,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立刻派人去一趟大邺,查查那灵曦公主的底细!还有……既然已经知道她还住在孙府,那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孤自有办法!”
待侍卫走后,太子正要叫人进来收拾地上的残渣,门外突然有人道:“殿下,皇上命您即刻去披香殿!”
太子心中一惊,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赶忙让人进来服侍他更衣,然后匆匆忙忙朝着披香殿走去。
不多时,到了披香殿,他惴惴不安地走进殿内,抬头见御景帝满脸怒气地坐在御案后面,心中感到愈发惶惑起来,忙跪下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
御景帝抬起眼看了看他,冷冷道:“听说你前一阵子又纳了一个良娣?”
太子闻言一惊,忙伏地磕头道:“父皇,儿臣……确实新纳了一个良娣,不过这件事情儿臣早就已经禀报过父皇了……”
他话音未落,只听“啪”一声,一个明黄色的奏折便狠狠扔到了他的身上。
只听皇上恨恨道:“你是禀报过朕,可是你却从未曾告诉过朕,那女子是你从安抚使司府上抢来的?”
太子心中“咯噔”一下,也无暇顾及被奏折砸疼的胸口,赶忙解释道:“那女子只是安抚使司府上的一个表亲,儿臣与她见过一面,我们……我们也算是两情相悦,所以……”
“闭嘴!”
话未说完,御景帝顿时勃然大怒,大骂道:“你以为那女子只是安抚使司府上的一个表亲?她还是安抚使司儿子的未婚妻子,你竟然连人家妻子都敢抢,现在安抚使司联合内阁的好几位老臣一同弹劾你,连毓太傅都替他说话,朕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太子顿时觉得后背冷汗涔涔,他记得当初那女子确实只说自己是安抚使司府上的表亲,其他并没有说,不过那日他确实是喝多了些,才会不管不顾将她拉进车里做了那等事情,后来见她尚有几分姿色,又一直哭哭啼啼的,这才许了她做良娣,不成想她竟是人家的未婚妻。
他知道毓太傅家庶子的夫人就是安抚使司家的嫡小姐,毓太傅可是朝中德高望重之人,若是他出面,只怕这件事情有些棘手。
太子此时倒是真的后悔,那女子不过是有几分姿色罢了,如今害得自己被大臣们弹劾,虽他知道母后会替他说话,但是这件事情一定会让父皇对自己生出嫌隙,他忍不住蜷起手指,早知道便将那女子一刀结果了便是。
但此刻后悔又有什么用,得赶紧应付父皇才是。
太子只得假装挤出几颗眼泪道:“父皇,这件事情确实是儿臣失察,不过那女子既然已经是良娣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儿臣只得亲自去安抚使司府上赔罪!”
明惠帝听他这么说,面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又道:“也罢!你自己去人家府上道歉吧!”
走出披香殿,太子面色有些难看,他没走几步,就看见东宫的内侍匆匆赶来,见到他“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面色惊恐道:“殿下,不好了!”
太子正在气头上,见他如此惊恐,忍不住一脚踢在他肩上道:“废物!慌什么慌?”
那内侍被踢得朝后仰倒过去,半晌才爬起来俯下身子哆哆嗦嗦道:“殿下,是……是陈良娣,她……她……”
太子一听又是自己从安抚使司府上抢回来的那个陈良娣,心中更是怒火翻涌,但此刻离披香殿不远,他也不好太过分,遂压住怒气问道:“快说!究竟怎么回事?”
“陈良娣她吞金自尽了!”
“啊!”
太子忍不住惊呼出声,他忙快步朝着东宫走去。
急匆匆走到陈良娣住的院子里,只见门口围着一堆宫人,太子也没心思再去理会他们,匆匆走进内室,只见几个宫女正围在床边跪下痛哭,陈良娣便安静地躺在床榻上。
窗外暗淡的日光照进来,只能照到床前,却照不到床榻里面,陈良娣的脸就掩在那一片阴影下。
太子呆呆地看着那已经了无生气的人,有一点感伤从他眼底滑过,可随后,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深不见底,宛如寒潭幽渊一般。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冰冷的唇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殿下?”
几个宫女回过头来,看见是太子站在身后,忙跪着回头朝他行礼。
“是今儿个晌午奴婢发现的!原本陈良娣在睡午觉,奴婢就在隔壁守着,往日里她都是未时睡下,未时三刻便醒来了,可是今儿个奴婢见她都睡到申时三刻了还未醒,便想进来看看,没想到就……就……”
有个圆脸的宫女忙跟他解释道,边说着又失声痛哭了起来。
太子摆摆手,让她们都出去,他心中乱极了,这陈良娣死不死的他倒不是很在乎,可是麻烦就麻烦在父皇刚刚提了安抚使司的事情,她便吞进自尽了,这未免也有点太巧了。
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但这个人是谁,究竟想要做什么,他却是毫无头绪,只得缓缓在床榻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神晦暗地看着陈良娣的尸身。
不多时,太子妃也得知消息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一进门看见太子正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陈良娣尸身发呆,心中自是有些嫉妒,便上前道:“殿下,如今她既然已经去了,那终究也是与殿下有缘无份,殿下也无需再耿耿于怀了!”
太子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太子妃心中有些不甘,又凑上去道:“殿下,还是早点让人将尸身敛了吧,看着怪瘆人的!要不……殿下今夜来我屋里吧,人家真的好害怕!”
说完,还撒娇似的“嘤咛”了一声。
太子抿了抿嘴,正想拒绝,突然想起太子妃的父亲是王丞相,若是有他肯出面帮自己的话,那应该会有些分量,虽然毓太傅为这件事情会帮着安抚使司,但若是有王丞相努力保住自己,那这太子的位置还是不会丢的。
想到这里,他嘴角微微往上弯了弯,伸手拉住太子妃的纤腰,将她一把捞到自己腿上坐下,装出亲热的样子道:“不过是一个良娣罢了,孤有什么好耿耿于怀的!倒是因公事繁忙,多日未曾去太子妃屋里,因此冷落了太子妃,还要请你多多见谅!”
他许久不曾对太子妃这般亲热了,太子妃立刻受宠若惊道:“殿下这般待臣妾,臣妾自是不会怪殿下的!”
说罢便搂着他的脖子,俩人竟当着陈良娣的尸身亲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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