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杨国忠昂然道:“我会把证据递给圣人,由圣人亲自下旨,捉拿王焊。”
他登上高位之后,还是初次设局对付朝中重臣,既得意又紧张。
“你们放心,王焊是真要造反,并非我栽赃他。说来,你们或许不信,任海川与我说时,我亦是吃了一惊,王焊此人,哈,可谓是‘非比寻常’啊……”
***
次日是十一月初一。
薛白是天宝五载的十一月来到这大唐的,转眼已是三年。
他从屋中出来,听风吹响檐角的铃铛,感到一阵寒意,喃喃道:“要下雪了。”
据他得到的消息,崔祐甫又缉拿到了几个关键证人,他预感到今日长安又要引发一场大案。
到了前院,刁氏兄弟已经备好马了,他们打算去敦化坊接颜真卿,一起到长安县衙再找贾季邻聊一聊。朝食就在长安县衙附近吃羊肉汤面。
还未出发,大清早的,却有一队人已等在薛府门外,却是张去逸派来的人。
“薛县尉回京这么久,不打算给张家一个交代吗?”
“不知张公有何吩咐?”
“不为难薛县尉,随我们去见见阿郎便是,圣人表亲,这点面子想必还是有的?”
薛白猜想,张去逸选在今日要见自己,该不是巧合。
他遂招过刁丙,小声吩咐道:“你去与老师说一声,再随他去长安县衙,我去一趟张府。”
“郎君可会有危险?”
“这里是长安,有刁庚护送我足够了。”
刁庚拍了拍胸膛,昂了昂头。
……
颁政坊,上柱国府邸前金吾卫立戟执守。
薛白步入大堂,只见到张去逸正坐在一张榻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脸上泛着灰败之色。
张去逸是李隆基的表弟,今年才五十七岁,看起来身体却远不如李隆基。
“老夫几个女儿、女婿多与薛郎打交道,老夫却少有机会与薛郎结交,今日终于是见到了。”
“能瞻仰张公,是我的荣幸。”
“你猜猜,老夫找你来,是为了何事?”
薛白道:“我在偃师,举止无状,借了张家之名,毁了张三娘子声誉,当向张家赔个不是。”
“你还知道。”张去逸勉力支起身,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显得十分为难,“你得罪了张家,打算如何赔罪?”
“不知张公有何要求?”
张去逸早有准备,毫不拖泥带水,道:“退了与颜家的婚事,娶我家三娘。”
“恕难从命。”
“咳咳咳……老夫之所以今日招你来,不是与你商量的。你是聪明人,该知自己又有麻烦了。”
薛白问道:“韦会案?你们打算除掉王鉷,连带着把我也一起除掉?”
“不是我们。”张去逸摇了摇头,“老夫这一辈子,除了选女婿,从来没参与过权争,老夫锡羡煌煌,生来便是贵胄,不必除掉谁。”
“但张公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