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偶感风寒,右相更该担心的是家小吧。”
“道长何意?”
李遐周闭上眼,掐指算着,喃喃道:“右相存,则家族安泰;右相殁,则家门不存。眼下早作准备,尚未晚也。”
“是吗?”李林甫当即冷了脸,瞥向薛白,眼神不悦。
李岫则是大惊失色,连忙行礼,请李遐周解救。李遐周这才睁开眼,笑道:“戏言而已,十郎不必介意。”
“这……”
待李林甫离开了玄都观,反手便给了李岫轻轻一巴掌。
“废物,一个只会给圣人挂兴阳蜈蚣袋的江湖术士,你向他求情?薛白收买他来诓你,这都看不出吗?”
李岫挨了一巴掌,不敢做声。
过了一会,他不由好奇起来,问道:“何谓‘兴阳蜈蚣袋’?”
李林甫懒得回答,淡淡道:“问唾壶。”
***
傍晚,太府少卿杨国忠、刑部尚书萧隐之、万年县令冯用之等人,皆被招到了右相府。
李林甫病中不见客,由李岫引众人到堂上说话。
“国舅,我有一个问题……何谓‘兴阳蜈蚣袋’?”
杨国忠闻言朗笑,道:“蜈蚣去头、足,碾为细末,配甘草三分、甘遂三分,以及几味药材,以绢裹盛于袋中,系于胯下,三至七日,可使你那话且大且长,久战不怯。”
“真的?”
“十郎试试便知,这可是价值万金的宝贝,我这紫袍便有它的一分大功劳。”
说话间,杨国忠回头看了一眼,见无旁人,遂拿出一个锦囊递在李岫手中,叮嘱道:“此事万分机密,我正是献上此宝物,方得圣人倚重,唯独对十郎明言,便是薛白也不知我如何一步登天,你独自享用,莫叫人知。”
“国舅放心,你知我知,绝不入第三人之耳。”
李岫有些感动,接过那锦囊一看,见上面有些黄渍。他世家子弟的毛病发作,不由显出些为难之色。
“这是……用过的?”
“诶,只是药渗出来了。”杨国忠道:“还有功法,我教你。”
“如此万金之法门,国舅愿倾囊相授?”
“十郎与我虽不是兄弟,但胜似兄弟!”
李林甫这一病,已经让一些人意识到了李岫的重要性,杨国忠毫不吝啬,道:“用药后,意守下元气,正身端坐,存神定气,呐津吐气,以意下沉丹田直至要处,如此三十余周天,再以手持握,左右拍腿,各九九八十一下。”
这一套功法,杨国忠背得很熟。他已经完全摸透了在这大唐,最快的升官之法是什么。
“三七日,观形势完备,舒展长大,粗不可言,其龟苍老,不须用药以固定元阳,已可入炉采战,取胜无厌。”
两人谈过此事,进入大堂,只见萧隐之、冯用之、杨光翙等人都已经在等了。
“国舅。”
“右相就不听了,说吧。”
“喏。”冯用之执礼道:“万年县已拿到了王焊指使家仆杀人的人证、物证,只要命令一下,随时可拿下王焊。”
杨国忠又转向杨光翙,问道:“你那边呢?”
“回国舅,王鉷与薛白已见过面了,一定是打算合作把罪名推到安禄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