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找过老夫,希望老夫帮忙一道除掉你,但老夫惜才,更想让你当张家的女婿。”
薛白道:“谁?”
张去逸灰败的脸上浮起笑容,意思很明显,薛白都不答应他的请求,他当然不会回答薛白的问题。
“太子良娣怀胎十月,很快就要生了。”
朝中没几个人知道,李亨、张汀被幽禁在宫中,还生了一个孩子。
张去逸思忖着,喃喃道:“若是个男孩,老夫希望有人能帮帮他。你是个有野心的人,可以娶三娘。”
“方才说过了,恕难从命。”
“随你考虑,你得罪了太多人,杨銛一死,你往后在朝堂上的路会很难走,必须交好一方,冰释前嫌。”
薛白其实能从这些话里隐隐猜出一点东西,而且他相信张去逸所言。
张去逸虽与他有过节,但没有参与这次的案子。
那么,能把王鉷逼到这种地步,狼人不止一个。
显然还有人在配合着杨国忠,如此,才能保证在关键时候把他薛白与王鉷一起陷害了。
贾季邻这个状元,原来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糊涂。
***
长安县衙。
令廨中,颜真卿看了一眼那尊送子观音,只见炉上还点着香线。
“县令的善举行得还不够吗?”
“不提了。”贾季邻摆摆手,苦笑道:“许是命中注定吧,我这一生该有的都有了,没有的就不强求了。”
“今日来,我想问问韦会案。”颜真卿道。
“这又是一桩无奈之事啊,我奉命行事,没想到惹上了大麻烦,还是薛郎提醒我……”
“县令是状元出身。”
颜真卿打断了一句,又道:“看在共事的情份上,彼此知无不言如何?县令是故意杀了韦会,陷害王鉷?”
贾季邻滞愣了片刻,叹了一口气,神色反而轻松下来。
“是。”
“为何?”
“王鉷绝非好人,称大唐最十恶不赦之人亦不为过,除掉他,亦是我的善行之一。”
颜真卿看了贾季邻一会儿,相信这一部分原因是真的,但原因绝不止这些。
“是李林甫让你这么做的?”
“清臣近年不在长安,不知朝中形势不同了。”贾季邻道:“右相只做了一件事,即推举了杨国忠代替杨銛。一则,杨国忠是含过他的痰的唾壶,不会比杨銛对相位的威胁更大;二则,可使杨党分崩离析,薛白的诡计再也不能施展;三则,杨国忠一旦上位,势必疯咬王鉷,这些年,王鉷势力渐大,确已威胁到右相了。”
说着,他反问道:“看出来了吗?右相与以前有些不同了。”
“索斗鸡不好斗了?”颜真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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