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
清晨夹杂着晨雾,玉辇路过郊外的密林中,司徒云昭端坐在玉辇中阖着眼睛休憩,突然间“嗖”的声音响起,一支羽箭自林中飞出,直直地插到了玉辇上。
玉辇外的侍卫迅速集合围在玉辇周围,叫道:“保护主上!”
司徒云昭一身月白华袍,明艳俊秀,仍旧端坐着,阖着双目,不为所动,她自鼻间发出一声哼笑声,无奈叹道:“又来了。”
到底有多少人想置她于死地。
几十个黑衣人自林中埋伏着窜出,与司徒云昭的侍卫缠斗在一处,看武功皆是上乘,比之皇宫禁卫军更强,甚至于司徒云昭的一般侍卫不相上下,司徒云昭今日行的匆忙,未带太多侍卫。
司徒云昭用折扇挑起帷帘,下了玉辇,一只长剑从身后而来,司徒云昭闪身,不动声色地举起折扇,不必转身,几个来回间,便轻易挡掉了剑。
此人一看便是这些黑衣人的首领,他面上蒙着黑布,一声大喊:“擒贼先擒王!”
黑衣人们便直奔着司徒云昭而来,司徒云昭一身华袍,金蟒黑靴,甚至手中无剑,也没有武器,只用一把折扇,不慌不忙地接招,一下又一下地挡掉了前来的剑。
那人叫道:“主子有令,今日势必要取司徒云昭性命,不得有失!”
司徒云昭的侍卫冲上来保护她,那些人闻言更清醒了些,不再于司徒云昭的侍卫缠斗,很明显的目标只有一个,便是司徒云昭,剑剑都直奔着司徒云昭而去。一向矜贵完美,衣袍纤尘不染的司徒云昭月白华袍上也沾上了点点血污。
五月清晨的薄雾雨露中,突然间,一袭飘然的白衣,自天上而落,像堕入凡间的圣女,她手持长剑,落到了司徒云昭身边。
在众多黑衣人之间,司徒清潇一身白衣分外亮眼,她抽出长剑,面容清冷坚毅,护在司徒云昭身边。
双方也不及反应,继续缠斗,只有司徒云昭被她突然的出现惊异,说心中没有任何感觉是假的,她喉头滑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而由不得她分神,转而又继续专心面对敌人。
两人背对背抵抗敌人,两件白衣翩跹,双方僵持不下,司徒清潇的右手手腕曾受过伤,时间久了,持剑便有些不稳,一个黑衣人用剑直刺过来,那个黑衣人首领呵斥道:“莫要伤及长公主!!!只取司徒云昭性命!!”
那黑衣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慌忙收剑却来不及,剑刃偏过去,划过了司徒清潇的手腕,留下一道血痕,正往下滴落血。司徒清潇咬了咬唇,却仍旧紧紧抓着长剑,不愿离开司徒云昭身边。
司徒云昭似是有感,眉心一跳,转过身来,那道血痕正映入她的眼眸,染红了她的双眼,她本云淡风轻地面对敌人,如今眼里浮起阴狠,劈手夺了对面黑衣人一只长剑,对着那个伤了司徒清潇的敌人喉咙而去,那人伤了司徒清潇正慌乱着,长剑入喉,司徒云昭一剑便直取了他的命。
司徒云昭杀红了眼,正好司徒云昭的暗卫已经赶到了,片刻便将这些尚且活着的黑衣人通通擒拿了。
山瑾在身后用剑抵住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喉咙,“说,你们是谁的人。”
司徒云昭紧咬着银牙,那人被司徒云昭眼中骇人的阴狠吓破了胆子,“是,是,是公主——”
公主?!山瑾逼问,“是哪个公主?!”
为首的黑衣人被擒着,厉声呵斥他闭嘴。那人还未说完,嘴角便有浓黑的血溢出,被活着擒拿的黑衣人通通毒发身亡。
究竟是哪个公主?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山瑾惊了一下,松开了手,那黑衣人的尸体滑落到地上,山瑾皱着眉去看司徒云昭。
司徒云昭桃花眼始终赤红着未消,她松手,丢掉手中的剑,脚步虚浮着走向玉辇。
司徒云昭的月白华服上满身血污,一个女侍道,“主上可有受伤?玉辇中有医箱的。”
司徒云昭开口的声音有些哑,“本王没事。“
司徒清潇见她要离去,一张娇颜上布着一层薄汗,慌忙叫道,“昭儿。”也不在意有多少人在场。
司徒云昭背对着她,喉间一哽。
“你日后……要小心……”
她闭了闭眼睛,低哑着声音,“上辇。”
司徒清潇终于眉间松动,难以抑制的心绪翻滚着,跟着她上了玉辇。
司徒清潇坐在玉辇中,有些拘谨,她手腕的伤口还在缓缓滴血,她垂了垂眸,下意识地用衣袖去遮挡。白色轻薄的衣袖哪里遮挡得住,甚至被那鲜血染红了。
这个动作落在司徒云昭眼中,她的心像被什么硬物狠狠撞击了一下,疼到难以自抑。
司徒云昭抽出玉辇中备着的医箱,半跪在她面前,掀开了她的衣袖,望着那伤口,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司徒清潇为自己挡下碎瓷片的场景,两个场景,两道伤口,仿佛全部重叠在了一起。她眼眶更红了几分,像是受伤的呜咽小兽。
司徒清潇柔和了目光,看着自己面前的她,想去抚一抚她的眼尾,却不敢。
司徒云昭拿着绷带,手几乎都在颤抖,她如水的桃花眼中含着水雾,像是质问一般,开口的声音沙哑,“司徒清潇,你到底想做什么?”
司徒清潇望着她嫩白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我只是想,保护你……”
司徒云昭却更生气了,她咬着牙,“你这样笨手笨脚的,你保护谁?!”
司徒清潇一双眸子含着温柔与无措,“是我不好,对不起……”
司徒云昭像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她不知道还能再去为她做些什么,只能笨拙地,用t自己的方式关心她,爱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