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南惊奇:“你就是大齐年纪最小的状元,大都护姜瑶?”
大都护俏皮地笑了笑,“是我。在下特地代替主上来拜会方小姐。”
方思南一双杏眼闪亮,疑惑,“你的主上?”
大都护年轻活泼,藏不住心思,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我的主上是当朝摄政王,平南王司徒云昭。”
方思南轻笑一下,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的土地臣民,都应当是皇上的呀。你为何奉平南王为主呢?”
大都护觉得眼前的秀美女子,好像有点死心眼。不像是个可用之才,主上这次好像看走眼了。
大都护笑了笑,“方小姐既是今年新科状元,不会不问世事吧?如今这朝中形势,难道方小姐不知情吗?”
方思南丝毫不像孟太尉描述的性烈如火的状元,反而像是文弱娇软的千金小姐,她露出了小酒窝,“虽然平南王殿下与圣上同坐尊位,但这天下毕竟还是圣上的。”
嚯,还是个死脑筋。
这脑子是如何考上状元的?大都护秀美微蹙,略有些不高兴,言:“方小姐,看来并不太了解朝中局势,也不太了解平南王殿下。”
方思南承认:“嗯,只是略有耳闻。”
大都护问:“那方小姐关于我们主上,都知晓些什么呢?”
方思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长睫,脸颊居然泛起了粉意,“只是耳闻,耳闻,平南王是个美人儿……”
白皙又软嫩的模样。
嚯,还是个好美色的登徒子。
这已是大都护在心中不知感叹的第几声了,看来文如其人此话,倒也并不一定。
还有主上,您也该反思一下,为何您钦点的状元,不知您的威名赫赫,只知您的美貌远扬。
大都护也只敢在心中默默腹诽。
方思南眨着眼睛,问:“所以姜大人,您是代替平南王来的吗?”
“是的,我们主上惜才,方小姐赋论写得很好,我们主上甚为欣赏。实不相瞒,方小姐本是今年春试的榜眼,是我们主上钦点方小姐你做状元的。”
“那很感谢摄政王。”
方思南继续很好奇的模样,“姜大人,平南王美貌真如传说中那样吗?”
不关心前途,只关心美貌,说的就是方小姐你本t人了。
大都护暗自腹诽,但依旧如实回答:“不,是比传说中更甚。”
大都护也形容不清楚,司徒云昭之美,不止是因美貌,也因冷淡矜贵的气质,运筹帷幄的气度,连阴鸷狠戾的特性,缠绕在她身上,都很吸引人,明艳美丽至极,也冷血至极的蛇蝎美人。
方思南思索了一下,软软地笑。大都护突然觉得心上有什么被捏了一下,很陌生的感觉。
大都护瞳仁分明,活泼灵动,生的也是一副花容月貌,她转了转眼睛,来了主意,“方小姐应当知晓北国可汗与公主来访吧。过几日,宫中要举行国宴,为可汗与公主饯行,方小姐作为文状元,不如一同过来赏宴,到时便能见到我们主上了。”
“方小姐想不想一睹我们主上的美貌?”
既然主上的美貌名扬天下,那以此作诱饵有何不可!反正横竖也是为主上招揽人才。她一步步引诱着方思南跳下这个“陷阱”。
方思南翘起粉嫩的唇,很利落的拒绝了,“不想。”
怎么不按套路来呢?
大都护疑惑:“为何?”
方思南解释道:“我身边的朋友们,都甚是爱慕平南王,所以我有些好奇而已。”方思南周围皆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文人墨客,常常聚集在一起吟诗作画,有时也一同谈论朝政,她们每日在自己耳边反复唠叨,言摄政王权倾天下,却生的玉面朱唇,是个明艳绝伦的女子,那些人为她写诗作画,满眼满心皆是倾慕,不止有女子,也有男子。
方思南却不感兴趣,只是每日被迫接受这些信息,想不知晓都难。所以方才只是见大都护可爱,刻意逗弄大都护的。
大都护头脑飞速运转。
该如何是好?
半晌,挤出了一句,“方小姐是哪里人?”
方思南微笑,“我是江南人,师从大儒李承,自小生在江南,长在江南,为了参加春试才到都城来的。”
李承是名满江南的当代大儒,桃李满天下。大都护眼眸亮了亮,“李承大师的弟子?我小时候去江南游玩,适逢李先生游历讲学,所以我有幸听过一堂李先生的课,果真名师出高徒。不过方小姐的文章言辞很是犀利,与你其人外表颇为不像。”
“我的文章,讲的是我的思想,我的主张,而非我的外表,实则,外表皆是会骗人的。”
大都护思索了一下,“倒也不一定,若非如此,人们怎会讲相由心生呢?”
“相由心生或许有道理,一个人的心境或多或少会影响相貌与气质,然而又怎能只凭外貌就清楚他人心中所想呢?”
方思南生于书香世家,娇生惯养,虽然性子软,但如那篇赋论一样,很有自己的思想,在学术上亦有自己的坚持。
大都护嘟起嘴来,慢慢思索。
方思南说:“其实宫宴太过拘束,我不太喜欢。”
她话锋一转,露出一个软软的笑,“但是因为你,我又突然想去了。”
晨风吹起,大都护愣愣的,只知直直地盯着对方,有些脸热。
方思南方才刚到时,就见这个红衣的年轻姑娘坐在窗边,一副紧张的模样,不知在求拜什么,灵动俏皮,甚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