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青,你媳妇儿来找你了……”
“江知青,你行呀,啥时候闷不吭声结婚了?”
“听说很漂亮,还挺着肚子慢吞吞辛苦地走着来给你送饭……”
江以华听得额头青筋直跳,无奈地道:“同志们,你们不要道听途说,我连对象都没有呢,怎么可能有媳妇和孩子?”
“没有道听途说,人已经在来的路上,很多人都瞧见了,比电视和海报上的明星还漂亮!”
别人这话让江以华脑海里第一时间,就跳出了那只俏皮的花脸猫儿。不过想想俩人生疏的关系,他随即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
“可能是某个女同志托我捎带东西。”
众人听了遗憾地接受了这个说法,“江知青年龄不小了,又这么优秀,真该考虑下人生大事。”
“咱们这片优秀的女知青不少,我们没有多少选择,但是江知青也没有瞧中,想要一辈子厮守的对象吗?”
江以华好笑地摇摇头,“我自己的未来还不知道在哪里,既然给不了对方想要的安稳富足的生活,还是先不考虑……”
还没说完,他眸子一眯看到摇曳而来的女人,竟然真是她!
也对,从昨天下午他说服了车队,来回都从京都绕行,就有不少附近的知青拎着东西拖他们捎带。
普通的人不可能让众人如此另眼相待、激动传话,人还没到呢,众人的八卦之火已经熊熊燃烧到他跟前,也只有池芸儿如此惊艳岁月的佳人才有的能耐!
江以华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将把手让给另一人接替自己的班。
他脱了手套,用车身上挂着的塑料桶里的水,简单洗了手、脸、脖子,才大步从田垄走到小道上。
俩人离得越近,他们彼此之间心跳越发快起来。
江以华在距离她半米的地方站定,眼眸幽深地看了她两秒钟,将她胳膊上沉甸甸的竹篓拿过来,低沉道:“我们去那边说话。”
他指指前面洒着阴凉的老树,下面是几个刚会跑的孩子们在逗蚂蚁玩。
池芸儿面上本来就升腾着热意的绯色,看到男人脸、脖子和胳膊上滚动的水珠,如今更添了几抹艳丽。
她抿抿唇,“村支书家的小禾苗说,你托卞四奶奶养了两只母鸡,下了蛋给我补身体?”
江以华呼吸一窒,被口水呛到,手握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好大一会儿。
他就说村支书家里,上上下下所有人,每次见到他恨不得将家底都掏空,以表达他对村支书的救命之恩。
这次怎么会反常上门要两只母鸡呢?
他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卞四奶奶给自己来这么一手……
江以华偏偏不能否认,不管是顾及到村支书家的面子,还是自己心里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
他笑着点点头,“你身体弱,又不会照顾自己,所以我托村支书家,对你多看顾着些。”
池芸儿笑着微微低头,瓷白的手指指他手里的竹篓,“我也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以华哥哥为我做这么多,我没啥能拿出手的,就借花献佛,用小禾苗捕捞的河鲜,给您做了点午饭。”
江以华挑眉,揭开捂得严严实实的小棉被,里面调味品的香气溢出来,煎得香酥泛黄的丝瓜饼、清蒸河鲜、搭配的蘸料,还有一罐子绿豆汤。
他余光里不远处的几个小屁孩,成为碍眼的存在。
他头一次小气得,不愿与别人分享吃食,哪怕两三岁啥也不懂的孩子!
年代文里的绿茶女配(12)
“你在这里等我下,我去跟大家伙说声,咱们回基地说话,”江以华又看了眼往嘴里捡羊屎蛋吃的娃们,果断做了决定。
跟池芸儿说完,他拎着东西踩着地垄多走了几步,高声与人打了招呼,在众人暧昧笑容中,无奈地摇头转身。
农场基地距离这里不太远,俩人一路无话走了约莫七八分钟,才隐约看到那接连成片的房屋。
江以华忍不住低笑声:“小池,你既然来跑一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这个人不喜欢猜人心思。”
池芸儿背着手慢悠悠地走着,身边的男人是典型的北方汉子,人高马大的、腿又长,一步能赶她两三步。
可这会儿他为了配合她的步子,一步一挪走得好不委屈。
池芸儿抿唇也跟着笑,“没什么呀,子实哥给我找了个工作,就是在农场旁边的砖厂当会计。”
说到这里,她委屈地撅着嘴巴,“我觉得是他见不得我在跟前碍眼,所以想把我远远地打发走。”
“我心里有点不大舒服,就跑来了,想问问以华哥哥,农场还有床位不,我想住在这里。这样来回上班也方便些。”
江以华面色突然一变,转身看向池芸儿,女人眼睛水润明亮,像是一潭碧泉容纳了天地,洗尽铅华后的纯净;又似是没有沾染尘埃的山间清泉,不带一点烦忧。
“江子实让你去砖厂?”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确认。
男人面容俊朗,清冷带着肃杀,别人说他外冷内热,往常他都是用面无表情示人,偶尔扯个嘴角应付笑笑。
像是他这般隐含怒火的模样,让下巴的疤立马显得突兀和狰狞起来,似是要跳下来的凶兽。
池芸儿禁不住后退两步,低垂的眸子里装着困惑,不过她轻轻点头,小声说:“子实哥说,他以后跟小卞同志结婚后,没法顾我周全。一天两天我闲置在家还行,时间久了,大家伙儿会有意见。”
“与其等到我被人扣了大帽子,不如主动找个轻松的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