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匾后的尸体蜷缩着往外爬的同时,祭台之下所有的鬼影都站了起来,瓷盘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祭堂内,瞬间陷入了暴动。
鬼影如潮般扑来,踏云会的修士们抽出了各自的剑,迎敌而上。
林以纾捂住自己的小腹,她的目标很明确。
至始至终,只有小少爷一个。
所以当牌匾中的尸体试图要逃跑时,她直接撑着雪刀跑了过去,身影快到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冲了出去。
雪刀朝下,撕扯住尸体的衣角。
小少爷的尸体极高温,仅仅是这般一触碰,雪刀就已然被烫出了个口子。
她伸长手,依旧要拽住这道鬼影的衣襟。
逃跑的尸体发出吶喊声,下一刻,两人从原地消失。
而祭堂的壁画上,多出了两道人影。
小少爷,逃进了壁画中。
一进入壁画,林以纾就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
这是有关预言的祟物!
气息和她手上东洲谶书的气味一模一样。不单论预言的气息,这些壁画要浓郁太多了。
就好像是谶书之源般。
她手上的东洲谶书是上古时期纳兰族遗留下来的预言,而这个时代的纳兰
林以纾暂时将其称之为架空朝代。
它好像是一个架空而平行的单独朝代,和她现在所生活的仲元九年,有着不同的纳兰历史。
林以纾置身于雾气中,成为了壁画中的一个墨点。
她站在颠簸的船上,船下是洪流的黑水,黑水中尽然是骷髅头。
水并没有移动,移动的是洪流之下的骷髅头。
‘为什么是我们!’
‘为什么是我们!’
成千上万的血泪与哭啼涌入了林以纾的耳中。
‘为什么是我们!’
‘不公平,为什么是我们!’
‘为什么是我们!’
权贵哭家族的兴旺碾在了他们的脊椎骨上,哭华服之下溃烂的秩序;世家哭乱世将至,家族衰落;百姓哭丰年饥荒两重天,富贵独肥;女子哭寒门泣无依,弱子床前泪满面,自己的肚子都无法做主;修道者哭门第层层,没有天赋的人永远爬不上去;士子哭科举舞弊,金银通神明;百工哭匠心不见,技艺蒙尘于尘埃;渔农哭河山贫瘠,鱼虾断流,t昔日稻谷满仓,今夕不过荒草枯林。
不同的朝代,不同的人们,都在哭啼,黑水中的骷髅们发出尖叫声。
‘不公平,为什么是我们!’
‘为什么是我们!’
林以纾站在船上,被吵得用手捂住双耳,她好像能明白为什么破道会诞生了。
破道破的是固守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