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上了马车分别离开。
马车行驶到一片树林的时候,娄钧看到了前方停着的娄缙的马车。
娄钧也示意马车停下,他和穗岁下了马车,上了娄缙的马车。
娄缙说:“我派人去看过了,他们已经走水路离开了,我才在这里等你们的。”
娄钧按了按娄缙的肩膀,兄弟二人许久不见,他忍不住想要和他多说说话,他问:“你怎么过来了?”
娄缙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他沉吟道:“淮南军中时常有人神志不清的,副将发现了这东西,我便带人过来看看。”
娄缙的话没有说完全,除此之外,他还听说娄钧带着夫人南下查案,既然寿旭尧的案子已经结案可他们还没有回去,那必定是来了滇南。
他抱有一丝侥幸,期盼着能见到穗岁,没想到,还真的见到了。
娄缙问他们:“方才听那薛四说,你们开了医馆,叫回春堂?”
穗岁点点头:“我们想着开医馆掩人耳目,打算将滇南一带的罂粟种植地,一网打尽。”
说着,几人聚在一起,详聊彼此的计划。
……
回了回春堂,许安在穗岁的吩咐下上山去接了葛老下山。
他和其他的几个学徒安顿着葛老在回春堂住下,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之后,娄钧和穗岁也回来了,二人换了一身衣裳之后,继续给病人看病。
一个婶婆诊脉结束后,她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关怀,她轻抚着穗岁的手背:“明日是天灯节,放天灯祈福,是个不容错过的盛事,可热闹了,你们也去逛一逛吧!”
贪婪地多看她几眼
天灯节,相传在这一天,天空中的星辰会特别明亮,而人们通过放飞亲手制作的天灯,能够将自己的愿望与祈福传递给远方的神灵,祈求来年的平安、健康与幸福。
整个滇南都会沉浸在一片欢腾与祥和之中,家家户户都会提前准备,用五彩斑斓的纸张、细竹条和烛火,精心制作出一盏盏承载着愿望的天灯。
穗岁看着娄钧笑道:“好啊,我们明日去逛一逛。”
……
次日一早,娄钧留了几个学徒在回春堂:“今日大家都去过天灯节了,也不会有多少人来医馆,你们看一会儿,若是无人,就关了医馆,也出去玩儿吧。”
学徒们很是高兴,连连点头答应了。
到了集市,这会儿人还不是特别多,但也十分热闹。
街边有很多小摊贩,集市按照所卖之物划分区域,东边都是卖首饰的,五彩斑斓的绣着繁复的图腾与花纹的布料上,摆放着用各种珠子和石头串成的手链。
南边是卖民族服饰的,傣族的筒裙轻盈飘逸,苗族的银饰华丽繁复,彝族的刺绣细腻精美。
西边是卖小吃的,热气腾腾的过桥米线,香气四溢的竹筒饭,还有酸甜可口的酸汤鱼……
北边是卖泥塑小人这类小摆件小玩意儿的。绕过拐角上楼梯,上面还有茶馆、面馆和酒馆。
娄钧和穗岁穿梭在各个摊贩附近,买着小吃。
松勤一直跟在娄钧的身后,松莲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低声说道:“你还跟着做什么?这天灯节到处都是人,而且,你和侯爷的暗卫不是都四处看过了没有刺客的痕迹吗?”
“我们就别跟着了,给侯爷和夫人留出些独处的空间来。”
说着,松莲拽着松勤去逛摊位。
穗岁买了鲜花饼,咬了一口后递给娄钧:“夫君,尝尝,有花儿的香甜鲜美。”
酥软的外皮在唇齿间化开,口中满是浓郁的花香与微甜的滋味,仿佛整个春天都被她含在了口中。
娄钧握住穗岁的手,吃了她递过来的鲜花饼:“嗯,好吃!”
二楼的茶馆,娄缙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喝茶,他百无聊赖地看着四周热闹的人群,低头一看,就看到了娄钧在给穗岁擦嘴角,穗岁在喂娄钧吃鲜花饼。
他的心上一紧,看着看着,竟是把娄钧那张脸看成了自己的样子,就好像穗岁在喂他吃鲜花饼一样。
云崖捧着小吃上二楼的时候,就看到娄缙在看着下面,他循着娄缙的目光往下看,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都说美食能转移人的注意力,云崖将一个鲜花饼塞到了娄缙的手里:“王爷,刚出炉的鲜花饼,他们说可好吃了!”
娄缙还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被云崖的叫喊声打断,他皱了皱眉,低头看着手里的鲜花饼:“同样是鲜花饼,她喂给他吃了,可我呢?”
云崖说:“什么喂不喂的,有手有脚的干嘛要别人喂……”
说着,云崖又往下面看了看,看到穗岁和娄钧甜蜜的样子,在他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酸的牙根疼,看来,被人喂到嘴里的东西,更好吃。
娄缙将鲜花饼丢在桌子上,手死死地攥着桌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无法释怀。
他想起过往与穗岁的种种,那些共同度过的时光。
面对二人的时候,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祝福二人的样子。
他知道一切都已成定局,与其纠缠不清,不如给她自由,让她以后的日子过的顺遂圆满。他也相信,娄钧那样温润如玉的人,一定会对她好。
可自己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心里的那道坎始终过去不。心中的失落与不甘就会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尤其是暗中看着他们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样子,他总是反反复复地在想,若是他当初没有做过那些伤害过她的事情,若是他没有强迫过她,没有让她在雨夜里罚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