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像小时候那样疼爱她,会不会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她也会喂自己吃鲜花饼,和自己共同作画……
在淮南的时候,他还可以用政务来麻痹自己,可到了这里,他只想看着穗岁,贪婪地多看她几眼。
茶馆楼下的二人丝毫不知道楼上一直有人盯着他们,在崖州和穗岁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还有周围热闹的时光,让娄钧失去了在京城时候的警觉。
二人吃过小吃之后,穗岁看到一旁有雕刻木偶的,她说:“夫君,我们去雕木偶好不好?”
说着,她拉着娄钧的手去了旁边做木偶戏的摊位。
摊主见二人过来,热情地问道:“二位郎才女貌,可谓是天作之合!可要一起做木偶?做完木偶之后还可以表演木偶戏……”
娄钧掏出碎银子放到了摊主的手里,和穗岁坐在一起开始做木偶。
摊主在一旁说:“先用木头先雕刻成人头外形,再把内部掏空,装上能活动的眼珠和下巴、假发,衣服内藏操纵杆、操纵绳,就可以成为一个木偶人。”
说完,摊主就不再打扰二人,去招揽其他的客人。
楼上,娄缙口中喃喃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从前,也是有人这么说他和穗岁的,可如今,物是人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崖州、丽州等地的人都聚集到了夜河边上放飞孔明灯。
天灯节这一日,所有的河运都暂停,河面上要放莲花灯,还要给百姓们留出位置来赶摆。等天灯节过去之后,一切才会恢复如常。
娄钧揽着穗岁的腰被人群推搡着往前面走,娄缙在后面跟着,目光一直追随着二人。
山摇地动,婉转低吟
云崖忍不住问:“王爷,我们要一直这么跟着吗?鬼鬼祟祟,像是贼似的。”
他不明白,明明心痛的要死,可娄缙偏要在暗处跟着娄钧和穗岁,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不是在折磨自己吗?
云崖看了看四周,好在大家都忙着和身边的人说话,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异常。
穗岁挽着娄钧的肩膀,指着河边:“这里的水上集市好热闹!”
往这边靠拢的人越来越多,娄钧搂紧了穗岁,生怕她被人碰到伤到,他说:“这边人太多了,我们先去放灯,放完灯之后再过来坐船。”
到了前方的空地,众人开始制作天灯,随后,手捧着自己亲手制作的天灯往山上走。
随着一阵清脆的锣声响起,人们纷纷点燃天灯底部的烛火,无数盏天灯缓缓升空,照亮了整个夜空。
这些愿望随着天灯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传到天空中神灵的耳中。
娄钧低头在穗岁的耳边问:“许了什么愿望?”
穗岁摇头,一脸神秘地看着他:“说了就不灵验了,你呢?”
娄钧直视着她的眼睛,充满了神情:“和你一生一世,白头偕老,我的愿望要说出来才能实现,因为,这需要你来帮我实现。”
娄钧低头,吻住了穗岁的唇。
不远处,娄缙看着二人亲密拥吻,心头一阵抽搐。
滇南民风开化,其余的有情人之间互相亲吻抚摸,都没有让他的心里有多大的反应,可当他看到曾经和自己亲吻过的人,如今正和另一个男子花好月圆,琴瑟和鸣,心中实在难以承受。
他一言不发地转身出了人群。
……
逛了集市,放了天灯,坐船游湖,这天灯节就算是过完了。
回到住处,沐浴过后,娄缙扯过搭在屏风上的里衣,正准备穿上的时候,他一愣,摸了摸料子,又看了看上面的印花,这件里衣明明是一件新的里衣,不是他之前穿的那一件。
他着急地将云崖叫了进来:“云崖,我先前的那件里衣呢?”
云崖说:“王爷,先前那件里衣已经浆洗的很旧了,而且,我瞧着王爷穿着也不合身,袖子都短了,下摆也短了,天气越来越冷,穿着怪不舒服的。”
“属下就给王爷买了新的,旧的里衣和中衣都拿去丢了,以后,属下都给王爷买新的,多备上几套,王爷,我贴心吧……”
王府又不是没钱置办新衣裳,何必把日子过的这么紧吧,难受的不还是自己吗?
云崖想起娄缙方才一脸受伤的样子,他心疼极了,继续说:“王爷放心,以后只要有属下在王爷身旁,别人有的,属下一定不会让王爷短缺着!”
娄缙差点就要被云崖气晕过去,他脸色冷凝声音低沉:“去,把你扔的里衣和中衣都给我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也不必回来了!”
云崖委委屈屈地走了,他不明白王爷对那两件破衣裳为何如此执着。
娄缙看着指尖上的水滴到地上,周身散发出寒意,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那件里衣和中衣,是穗岁留给他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那还是他少时的时候,她亲手给他缝制的,一针一线全部都由她一人完成,每每穿着这样的里衣和中衣,他总觉得似乎她还陪在自己身边。
所以,即便后来他的个子又长高了,肩膀又宽阔了不少,每每穿上这里衣都感觉身上发紧,可他还是舍不得丢掉。
他没有穿里衣,只在身上裹了一条长巾后就上了床,等着云崖去将他的里衣拿回来。
……
回春堂后院,娄钧从净房出来,没有穿上衣,只是在腰间围了一条长巾子。
他的胸膛宽阔,腹肌紧实,心口处有几道刀疤。
穗岁已经沐浴好了,正坐在桌旁看着那日和几味郎中相聚在一起的时候,拿到的那本滇南草本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