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麽”,恶人格发出一阵病态的低笑,如老母鸡护鸡仔一般,把所有过错都揽到瞭自己身上,“生你气的是本王,可不是那个怂蛋。”
他话裡话外都在暗示著什麽,不屑于僞装,竟直接承认瞭,后面还跟著一串主人格的小声抗议,例如我不怂之类的话,叫人不知该说什麽好。
想象中的震惊或恐慌都没有发生,谢澜神色平静,抬手替他拢好散开的衣领,“将军说笑瞭,你们二人共用一个身体,心情自然也是一样的,隻是另一人心善,不愿说罢瞭。”
“况且,将军总要给澜一个自我剖白的机会。”
萧明之静静看著他,眸光变换。
谢澜道,“澜曾说过,此生绝不背叛,我和将军是一体的,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都没有对立一说。”
对于西戎王那个便宜爹,不管是他还是原主,都没有孝顺的意思,萧明之想怎麽做他都不会拦著,甚至还能顺手帮一把。
这样的想法,在古代可谓大逆不道。
萧明之眼神茫然不解,“为什麽”
谢澜刮瞭下他的鼻尖,想瞭想又刮瞭一下。
两个人格,雨露均沾。
他攥紧萧明之未受伤的那隻手,缓缓念出婚帖上的一段话,“风雨不离,盛衰不弃,此间含义将军可能明白将军隻管做想做之事,任何后果澜都愿一同承担。
再者说,生我养我的是母妃,和西戎王没有关系哪怕有一天西戎彻底沦为燕的附属,隻要善待那裡的百姓,便足够瞭。”
因为不能失去王妃身后的势力支持,西戎王明知六岁稚童孤身入敌国会有怎样的下场,还是把原主送来瞭。
原主出生时,他或许也曾抱著哄过,也曾寄予厚望,隻是这份喜欢远不及权势动人。
他可以拥有无数玉雪可爱的孩子,王座却隻有一个,孰轻孰重一目瞭然。
原主不过是一枚随时可抛弃的棋子罢瞭。
萧明之无意揭他伤疤,眼底猩红褪去,变得清澈起来。
他小心翼翼观察瞭一下谢澜的表情,心中懊悔又不知所措,伸手搂住瞭他。
两具同样伤痕累累的躯体抱在一起,无比契合。
谢澜用最温柔又不容拒绝的方式,暂时抚平瞭他内心翻涌的恨意,恶人格心甘情愿的潜瞭下去,把掌控权还给主人格,就连幸福指数也恢複瞭从前的数值。
谢澜指尖滑过他柔软的发丝,斟酌著开口,“将军先前说,有机会带我去见爹娘,如今还做数吗”
萧明之搭在他肩上的手猛然收紧,并隐隐发颤,良久才答道,“自然算数。”
谢澜奖励似的亲瞭亲他的唇角,“那就好。事情既然是我提出来的,不如也由我来安排,如何”
萧明之眼眶蓦地红瞭,睫羽簇簇发著抖,喉咙抑制不住的发出轻而细的哽咽,极力控制才勉强吐出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