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摇头,扶起一名方才替紫衫求情的少女,“借姑娘发簪一用。”
“古有银针试毒一说,酒菜裡有没有掺毒一试便知。”
无数双眼睛对准瞭他手中银簪,谢澜撩起袖摆逐一放入饭菜之中,簪头始终保持洁净,无形中佐证瞭他的猜测。,:,
霸道王爷俏王妃(7)
户部是整个王朝的钱袋子,掌全国土地、赋税、户籍,下分四司,仓部司员外郎一职虽说不高,但又因处在重要枢纽上而显得格外重要。
议论之声四起,眼下这浑水他是蹚也得蹚,不蹚也得蹚,少府尹在心裡把多事的两人骂瞭个遍,碍于名声还要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依你之见,这真凶又该往何处找”
既然死瞭人,横竖得有个出来顶罪的,否则几方问责,倒霉的还是他这个领头的。
萧明之一眼看穿他打的小算盘,似笑非笑道,“我竟不知,京兆尹查案什麽时候也要依赖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瞭”
如果判断有误,是不是也要一道牵连进去
少府尹捋瞭捋胡须,像隻滑不溜手的泥鳅,“我观这位公子才思敏捷,有断案之能,故而虚心求教。”
“再者说”,他把一身黑衣的萧明之当成瞭侍卫,语气不满,“主子说话哪有下人插嘴的份。”
谢澜唇边笑意淡瞭下来,“那便要问随行之人瞭,来时谁添瞭香炉,谁摆的瓜果吃食,想必他们一清二楚。”
包括车夫在内,苏少兴共带瞭四名小厮,闻言面面相觑,将头低瞭下去,谁都不愿先开口。
谢澜也不著急,目光在几人身上转瞭一圈,真心提议道,“既然他们不肯说,不如带回去拷打一番,想必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衆人看他的眼神瞬间门变瞭,在巡卫动手前,一名小厮最先绷不住瞭,麻利跪在地上,“大人明鉴,此事与奴才无关,奴才隻是驾车的,哪有机会近少爷的身”
苏少兴整日裡撩鸡逗狗没个正形,其他两人是苏傢老夫人派来保护安全的,剩下一人的可疑度便急遽上升。
他伏跪在地,身形细微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别的什麽,“奴才自小跟著主子,绝不可能行害人之事”
为保证忠心,这个时代贴身伺候的奴仆大多是傢生子,父母手足的性命都捏在上位者手中,背叛的可能性很低。
周遭瞧热闹的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难道凶手已经跑瞭”
“我看这人也是瞎猜的,目的不过是把那相好的救出来罢瞭。”
“我倒觉得有几分道理,说不定是他们撒瞭谎”
九皇子跟太子党的争斗已至白热化,好不容易逮到错处,哪肯轻易让他摘出去,“薛大人,稳妥起见,不如把他们一同抓回去审问”,这人对著皇城方向拱拱手,语气愤慨,“天子脚下,有此凶案实在叫人寝食难安,事关重大,绝不可轻易放过”
“你”蓝衣公子目眦欲裂,死死盯住说话人,如果眼神能杀人,对方早已被他千刀万剐。
最后一名灰衣小厮自认为隐蔽地抬头打量瞭几人一眼,又快速低下,右脸的青色胎记在煌煌灯火下一闪而过。
傢仆不会噬主,假冒的可就说不准瞭。谢澜淡淡垂眸,示意衆人看向灰衣奴仆两侧发际那道几近于无的贴痕,“前深而后浅,阁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此人也算撞到瞭枪口上,恰巧谢澜出门前研究瞭一番易容之术,系统出品的到底比自制的精妙许多,这才露瞭端倪。
灰衣小厮神色一凛,“公子的话,奴才实在听不懂”
四下哗然,就连九皇子一党的人也忍不住交头接耳,看样子并不知情。
那小厮趁机从怀裡掏出一枚匕首,悍然朝谢澜刺去,锋刃直指要害。
小厮身份被戳破的瞬间门,萧明之便把全部注意放瞭在他身上,注意到对方肌肉逐渐紧绷,心中警惕更是达到顶点,抓起几根竹筷迎瞭上去,将谢澜护在身后。
金玉之物比不得转为杀人而造的武器,须臾间门碎裂开来,小厮心知遇到瞭高手,一击不中立刻调转目标,直取少府尹首级,后者大骇,连退数步,整个人又急又怒,“愣著干什麽,还不快给我把这歹人拿下”
芙蓉楼乱成一锅粥,尖叫声暴喝声不绝于耳,衆宾客连同歌女陪侍推搡著避让,打斗之地形成一块真空带。
楼上某间门厢房裡,主仆二人一坐一站,平静的面色与周遭格格不入。临窗户而站之人身著锦绣袍,外罩纱衣,开口时嗓音阴柔细软,像宫裡的太监,“主子,要不要”
他缓缓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目光狠辣。
那名坐著的公子一身浅黄常服,生得仪表堂堂,手中把玩著一隻白玉杯,抬眼时半张脸隐于暗影,依稀可窥得几分野心。
他薄唇微啓,吐出的却是骂人的话,“没用的东西。”
太监垂首,倒退几步行至门外,低声吩咐瞭几句。
黄衣公子阴沉眯眼,总觉得那个搅局的看著十分眼熟,像在哪见过。
小厮是死士,自小学习杀人之术,巡卫为留活口难免束手束脚,一时不察被他钻瞭空子,匕首割破少府尹官袍,破口处渐渐渗出血来。
谢澜被萧明之一把推出战圈,短暂怔愣后指尖暗暗使力,把发簪上的珠花掰瞭下来,不著痕迹打向小厮后心。
后者闪避不及,原地晃瞭两下,轰然倒地,面色迅速灰败下去,嘴唇发乌,顷刻间门没瞭呼吸。
谢澜皱瞭皱眉,上前几步查看,在小厮后脑发现一根细如牛毛的幽蓝色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