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的人往往活不长久,影卫十一赤子之心,信瞭叛徒的话,披上萧明之的衣服,孤身纵马离开,落入禁军埋伏,死时万箭穿心,却嘴角含笑,以为帮主上引走瞭追兵。
次日,他以性命守护的将军在安都被抓。
两人无声对峙,谢澜肚子不合时宜的叫瞭一声,他隻作不知,转身退回屋内,抬手就要带门,“既是如此,我就不为难你瞭。”
“慢著”剑柄咚一声抵在门上,影十一抓抓脑袋,“你饿瞭吗厨房有饭,我可以帮你拿。”
谢澜摇头,“不用瞭,我不饿。”
“你这人”,影十一还没见过这样嘴硬的,莫名有种负罪感,半路松口道,“找将军何事”
重要的话他可以代为转达。
西戎王王妃精于谋略,谢澜入燕虽非独身,两个随行服侍之人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年岁比他大不瞭多少,难堪重用,一路上甚至哭得比他还凶。
他记得原世界线中,澜送进王府当晚,两个正值妙龄的丫鬟就被高价卖入青楼,不出几日突然暴毙瞭。
左右现在无人可用,把她们赎回来总比其他不知底细的要好上许多,挽救两条无辜生命,也算功德一件。
隻是谢澜如今一无钱财二无地位,想赎人还需萧明之帮忙。
此事不可与外人说,谢澜垂下眼睫,声音低低的,“我想邀将军一同吃饭。”
影十一心想这人是个傻的不成,也不看看现在都什麽时辰瞭,萧明之怎麽可能等他一起,“将军早就吃过瞭。”
巧合的是,萧明之今晚的确没吃饭,那主人格不知又做下什麽蠢事,整个人异常羞恼,捧著卷书看瞭半个下午,一字也未进到脑中,哪还有心思吃饭。
此消彼长,恶人格压过他溜瞭出来,想起被关小黑屋的事便来气,直接气饱瞭。
“主子,那蛮乌澜世子有事求见。”影十一到底没熬过良心的谴责,过来传话时心中直打鼓,边说边忍不住观察上首之人的表情。
“不见”,萧明之正烦著呢,还没见过这麽上赶著送死的,他闻言眼尾微眯,不知想到什麽,叫住起身离开的人改口道,“等等,备几盘小菜。”
主人格羞愤交加,短时间内不会出来瞭。他可不是那耳根子软的,无论谢澜说什麽都不会答应。
刚一照面,谢澜立刻发觉此刻占据主导权的是恶人格,也没兜圈子,“她二人受我连累,不该遭此横祸,还望将军出面救她们一命,在下可立字据为证,今日所借,必原数归还。”
萧明之长眉轻挑,瞥瞭眼桌上的借条,身体微微前倾,“想不到你还挺怜香惜玉”,他脸色一沉,将喜怒无常二字体现得淋漓尽致,“倒是我府上的人伺候不周瞭,世子来瞭这裡,还惦记著昔日旧人。”
“区区两个丫鬟,死瞭就死瞭,我再安排几个伶俐的过来伺候,如何”
前世对方并没有提起这件事。萧明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这麽生气,他在意下人,在意身边的阿猫阿狗,却偏偏对自己视而不见,把他的心放在地上踩。
萧明之哗地从梅花凳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著他,“你连人都是我的,哪来的资格谈条件。”,:,
霸道王爷俏王妃(4)
恶人格的幸福指数又悄无声息跌瞭一段,变成负百分之三十。
换言之,此人格黑化中。
这时候讲道理他一定是听不进去的,谢澜握住那隻钳在下巴上的手,微微仰头看向他,脆弱的咽喉暴露在空气中,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扼断,“将军误会瞭”
“若将军不愿,那便罢瞭。”
半天时间过去,萧明之嘴唇仍是肿的,唇角甚至被眼前这个看似无辜的小狼崽子咬破瞭,那点刺痛每时每刻提醒著他发生过什麽,十分令人恼火。
他烫到般松开勾著某祸害下巴的手,恨恨拂袖,坐远瞭些。
然而他担心的事一个也没发生,谢澜隻低头吃饭,既不纠缠、也不巧言辩解,彻底安静下来。玉烛垂泪,朦胧光晕裡,影子自脚下蜿蜒而出,孤零零蜷在一边。
大燕国力强盛,引四方来朝。南洲岛曾不远万裡派遣使者入京,进献的奇珍异宝中有一隻细尾鹂莺,叫声婉转如天籁,但因缺少同类作伴,精神很快萎靡下来,被发现时早已不声不响地死在瞭金丝笼裡。
多年前的旧事,让他莫名联想到如今乌澜的处境。
美貌的人,无论做什麽都像画般赏心悦目,萧明之碗裡的杏酪忽然没滋没味起来,他清瞭清嗓子,故意抢在他前面夹走最后一块菘卷,表情似讥似讽,“你请人帮忙,都是这个态度”
“将军以为如何”,半夜吃太多容易积食,谢澜本就饱瞭,顺势放下筷子,眉眼温润,不见恼意,“第一次求人没有经验,不如将军教教我。”
无论是原主还是他,都习惯于靠自己。
萧明之挑起唇角,掷地有声地甩出三个字,丝毫不觉得有什麽不对,“取悦我。”
谢澜
这个取悦,它正经吗
萧明之盯著他,眼神幽暗,夹杂著几分看好戏的味道,显然不是另外一重意思。
谢澜眸中悄然滑过一抹笑意,比起心思细腻的主人格,恶人格心性更简单些,喜恶都摆在脸上。想提高幸福指数,还是要从偏见入手,降低他的防备。
谢澜撑著脸看向他,像某种乖顺无害的小动物,“将军喜欢什麽,不妨透露一二,澜也好心中有数。”
“自己想”,漱过口,萧明之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莫名有种扳回一城的感觉,心情大好,以至于一时不察,被人扣住瞭手腕也没生气,“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