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捧住他的脸,在耳畔留下一串濡湿的印记,指腹无意识蹭过抖动的眼睫,忽然抚摸到一点略显粗糙的触感。
那是一道细长的浅色疤痕,斜刮过鼻梁,险险停在眼角。
没有人不想把最完美的一面展现给喜欢的人,割伤萧明之的流矢上淬瞭毒,保住性命已是侥幸,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哪有功夫在意是美是丑。
从前他不觉得这样有什麽不好,边关苦寒,缺胳膊少腿的将士大有人在,这点程度的疤压根不值一提。
然而遇见乌澜,他私下却尝试过无数种祛疤偏方,但全都失败瞭。
谢澜动作一滞,恍惚间记起坊间传闻萧明之容貌有损,如今看来并非空穴来风。美玉微瑕,隻会让人心生怜惜,而非厌恶。
他撤开指尖,低头啄吻瞭一下,力度轻若鸿羽,搔得人心尖发痒。
“别”
萧明之脸上酥麻一片,失瞭力气软在床榻间,前世他就格外喜欢亲那些伤痕,每每将人撩拨得不上不下,勾他主动坐上来。
这次又为瞭什麽
他们明明才刚见面。
“等一下”,上辈子第一次行房的经历有些惨烈,萧明之身体紧绷,拢住大敞的衣襟,后知后觉记起对方不久前说的话,急得连称呼都忘瞭,“你不是要我帮忙打水吗”
恶人格不理会谢澜,他却是个好说话的。
“嗯”,谢澜偏头难耐地喘瞭口气,嘴上应得痛快,实际抱著他不肯松手,吐息灼热,尽数洒在颈侧,“好难受”
他失瞭意识,嗓音烧得低哑,落进耳中愈发撩人,“热”
碧色眼眸中水雾弥漫,隐忍的样子直戳进萧明之心底最柔软的角落,短短数秒就使他败下阵来。
似是觉得羞耻,萧明之声音低低的,隻能模糊听清几个字,“我帮你,好不好”
两个人格大部分时间可以做到互通记忆,否则恶人格诞生的第一天就会露馅。
此时他眼睁睁看著萧明之那个不争气的傢伙抬手扯过锦被,一隻手缓慢撩开对方衣摆。
他与主人格共感,刚发觉自己仿佛包住一块烧红的木炭,然后另一人便封闭感官,把他送进瞭小黑屋。
同样遭遇的还有越霜,它在识海裡拼命喊谢澜的名字,试图唤醒意识,不多时就在青少年模式下暂时中断瞭连接。
影一至影十二乃萧明之亲卫,是萧老将军还在时亲手选拔调教出来的,单数在明,双数匿于暗中,将整座府邸护得密不透风。
仲春时节,上午阳光晒得人暖融融的,影十一年纪小,心思比其他人浮躁些,守在屋顶上偷偷打瞭个哈欠,小声嘀咕道,
“五哥惯会小题大做,我听说西戎质子连隻鸡都不敢杀,在宫裡隻有受欺负的份,能掀起什麽浪来”
再说瞭,好男风隻是幌子,他们将军绝不会被美色迷惑。
影一冷著脸,维持抱剑的姿势一动不动,“真正软弱的人早就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