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容越溪受副本影响没那麽大,忍著轻微的困倦和反噬带来的隐痛,反手用刀把她头割瞭下来,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接上后半句,“不要吵。”
王妙龄哪还不知道碰见瞭硬茬,化作黑雾冲出房间。与白日不同,夜晚的教学楼楼梯间长而曲折,仿佛一座巨大的迷宫,深陷其中的人永远也找不到尽头。
这裡是她的死亡之地,怨气最强,也是如今最安全的地方。王妙龄还没来得安上脑袋,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时僵硬转动眼珠,急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我本为同类,为什麽要下死手”
容越溪站在原地歪瞭歪头,似乎被说动瞭。
王妙龄趁机溜走,可无论她逃到哪裡,脚步声如影随形,猫戏老鼠般始终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
容越溪瞳仁颜色逐渐加深,是比血更深的红,学著她方才的样子“笃笃”敲瞭两下楼梯扶手算作打招呼,随即唤出寂灭穿透瞭她的胸口,动作快得隻能看到残影,没给对方一丝一毫反应的机会。
王妙龄比藏宝阁鬼王弱得多,很快被金色梵文腐蚀得看不出原本的相貌,她知道自己这次真的要死瞭,直勾勾瞪视著面前那道人影,声音断断续续,“魔物中的异类必被群起攻之,到、到时候世界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等到那天,鬼怪内部要铲除他,人类也因他的身份暗中防备,双方都将他视作眼中钉,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窗外狂风呼啸,伴随著王妙龄疯癫至极的笑声犹如万鬼齐哭,容越溪不为所动,返回宿舍前甚至有心情把带来的阴冥水涂在掌心灼烫出的伤口上。
或许因为心裡装著事,谢澜醒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为早上五点,容越溪蜷在他怀裡,一张脸白得透明,衬得发丝愈黑,细密的睫毛如安静栖息的蝶,带著不易察觉的破碎感。
谢澜蹙眉,蹭瞭下他的脸颊,入手冰凉,仿若捂不热的冰块。
谢澜实在不瞭解如何照顾一隻疑似生病的魔物,隻能替他掖好被角,隔著被子重新把人抱进怀裡,希望他能好受一些。
李宇恒在走廊等瞭一会儿,见约定时间过去大半两人却迟迟未出宿舍,不由得发来消息询问,谢哥
没出什麽事吧需要帮忙说一声啊
保险起见,同样的消息他又给容越溪发瞭一遍。
游戏发放的手机续航能力堪称变态,这麽多天电量依旧满格,谢澜一手揽在容越溪腰间,单手打字回複,来205
收到回複,李宇恒才缓缓松瞭口气,走出两步又折瞭回去,我打包几份饭过去吧,反正食堂也不远,几步路的功夫,谢哥你跟容哥想吃什麽
谢澜礼貌道谢,麻烦瞭,两份小米粥和白煮蛋
他放下手机,轻轻刮瞭下容越溪的鼻尖,“醒一醒先起来吃饭。”
连喊几声,容越溪才有瞭反应,皱著眉翻身,将他作乱的手压在身下。
这样嗜睡的状态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曾在不夜城发生过的事,谢澜从被子裡把他两隻手捞出来,仔细检查瞭一遍,果然在右手掌心发现一圈极淡的黑痕。
李宇恒买饭回来,敲瞭两下门,得到允许后才推门进来。空气中弥漫著淡淡的血腥味,细闻之下又带瞭种奇异的香,“谁受伤瞭”
李宇恒下意识掏出治疗道具,然后才看清屋内的情形。
谢澜划破指尖,抵在容越溪唇边,后来大概嫌太慢,又在腕上割瞭一道。今天以前,如果有人告诉他,你将心甘情愿用血饲养一隻魔物,他大概会觉得对方疯瞭。
现在疯的人换成瞭自己。
腥甜的血滴滴答答落进唇齿间,容越溪本能吞咽,皱著的眉逐渐舒展开来,睫毛微微颤动,从深沉的梦中醒来。
他缓慢眯眼,适应明亮的光线后与谢澜四目相对,舌尖还残留著灵血馥鬱清甜的味道。容越溪身体僵瞭一瞬,目光移至对方尚在淌血的手腕,一时间百种滋味袭上心头,张瞭张口竟说不出半个字。
是先解释身份,还是先发制人,怪对方
相比之下谢澜的表情就冷静许多,他静静跟容越溪对视两秒,忽然用指腹在他柔软的唇瓣上抹瞭一下,不小心沾染的血迹晕开,变成瑰丽的红,“够吗”
容越溪撑著身体坐起,一错不错地注视著他的表情、以及身体每一丝细微的反应,结果什麽都没看出来,半晌后洩气地别开视线。
灵血大补,谢澜自愿喂给他,他应该高兴才是。
可容越溪隻觉得那几道伤刺目且碍眼,他沉默地拉过谢澜的手,将药粉铺在伤口上,直至那条又深又长的口子愈合成一条浅粉色的疤才停手,“其实我睡一觉就好下次不要这麽做瞭。”
抵制诱惑,就从他做起。
时间早就过瞭八点,期间衆人耳边曾数次传来一阵莫名的杂音,此刻才终于有瞭内容,昨晚玩傢滋滋
系统卡顿一瞬,每个字都像是单独蹦出来的,昨晚玩傢王妙龄倒牌,有遗言
一道冰冷幽怨的女声紧跟著传入耳中,听得人心底发凉,容越溪,我会一直看著你你的下场,一定比我惨千万倍
系统把威胁带到,说话都流畅瞭许多,第三轮游戏结束,本场剩馀玩傢5人,其中白方阵营5人,黑方阵营0人
滴检测到任务已完成,正在自动交卷交卷成功
它急于把这几个碍眼的傢伙轰走,压根没给选项,开始清算任务积分,请稍后
清算完成,玩傢谢澜获得积分五百四十点,没有转赠,数值总算回归正常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