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轉身就走,卻被師兄們叫住。
“怎麼瞭?去晚瞭要被師父罵的,你們可要作證,這次可不是我起晚瞭”
柳頁回過頭來,發現師兄們都一臉驚駭之色。特別是大師兄,從來泰山壓頂面不改色的他居然一臉淒慌。
“怎麼”
他張瞭張嘴,卻沒聽見自己聲音,他低下頭,發現自己的身影不知何時變得淺淡透明,似乎有隻手,正在將他整個身子慢慢擦去。
他留給衆人的最後表情,是一臉驚訝。
天界霞光殿。
昔日售賣霞光酒時的張燈結彩、門庭若市的熱鬧場景早已沉寂下來,彩霞上仙忽然覺得有些寂寞。
雖然花神那個不靠譜的神,總是偷酒摸酒,不甚尊重仙,入她閨房如無人之境,但是好歹有個人願意給她品酒,給她的新品種提出建議。
現在進入售酒淡季,霞光殿除瞭幾個她雇傭來的廢物守衛,清清冷冷,就連她花壇裡的花草都蔫蔫的,活像她這裡水土不好,虐待小植物似得。
彩霞上仙托腮想著,到底是誰這麼大手筆,以天地為棋,想著逆天改命,偷換身軀與命運?天帝殼子裡的,還是天帝嗎?或者天後?
她想起那個時常出入天界社交圈的社交達神,天後。微微瞇起眼睛,聽說天帝與天後感情一直都不是很好。
算瞭。彩霞上仙百無聊賴地伸伸懶腰,胡亂猜測也沒有結果,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和她這個隻愛釀酒的彩霞上仙有什麼關系?
還是安心等著花神的結果吧,希望她能順利幫助帝君渡劫並且消弭藏魂花海引出的災禍,畢竟花神又稱為——希望之神。
司命最近生意非常不好,他本想攢攢功德去賄賂月老,給他牽個紅線再給紅線打個死結,畢竟他任勞任怨打工這麼多年,也該成傢瞭。再不成傢,他這形象也越發不能看瞭。到時候別說百歲的小仙女,就連千歲的老仙婆也看不上他瞭啊!
可是這小氣花神不知道用瞭什麼方法,竟然切斷瞭所有能聯系到帝君的方法,連帝君照片都沒辦法賣瞭,副業業績一落千丈。
司命冷哼,就知道這花神一旦想起瞭和帝君的一點點記憶,就不會再讓任何人沾染帝君。
不過沒關系,司命嘿嘿陰笑,東方不亮西方亮。不能賣帝君照片,還能不讓賣花神照片嗎?花神這不羈性子,肯定無所謂肖像權糾紛什麼的。
雖然花神在天界名聲不好,但是臉好啊!天界第一美可不是虛假宣傳。雖然這個美前得加個“兇”字。
但即便如此,還是會有很多年輕後生買賬的。
可是司命的遊動小攤還沒開張,他日夜加班弄出來的花神照片,便在他面前如雪花般片片消融。
司命面癱著一張加班熬夜出來的死人臉,喃喃道,“難道帝君也恢複記憶瞭?”
慎斯從天帝行宮處回來後,得益於天帝的提醒,他天天拿著求真鏡翻來覆去地折騰,立志於給他的求真鏡升升級什麼的,更新下功能,若是能穿越時空就更好瞭。
可惜求真鏡與慎斯本身實力掛鈎,他若是沒有突破,短時間內求真鏡也不會有大的改變。
慎斯很快便放棄折騰求真鏡,畢竟從某個意義上來說,折騰求真鏡就是折騰他自己。
他從自己的宮殿溜達出來,本意是想散散心,但是他不願意和其餘神仙打交道,便專挑僻靜小路行走,不知不覺就走到瞭天界另一處十分偏僻的宮殿前。
一擡頭,慎斯就看見瞭殿門口上方歪歪扭扭的三個大字“花神殿”。
“真是醜得驚天地泣鬼神啊。我這個姐姐怎麼能臉皮這麼厚地堂而皇之掛上。”
慎斯毫不客氣地推開殿門。
他本以為宮殿空無一人,卻不成想,在後院聆願樹下看見瞭一道男子的身影。
那男子似乎站瞭很長時間,肩膀上落滿瞭聆願樹特有的藍紫色樹葉。
慎斯疑惑道,“白燁?”
白燁早就聽見瞭慎斯的腳步聲,聞言從聆願樹下回身,施禮道,“小殿下。”
慎斯:“你怎麼在這?”
白燁淡淡道,“我要回東海瞭,過來道別。”
慎斯即便是笑,也總有種蒼白陰冷之感,“可惜,這裡並無你道別之神。”
白燁:“無妨。”他擡眸看向慎斯,“脆弱的花兒總要經過風雨摧殘,才能知道自己最適合室內。”
慎斯瞟一樣白燁,“你不要忘瞭,她再不是千年前那朵需要你庇佑的花。如今,她可是掌握四季更疊、司天下之花,掌萬物之情的,花神。”
白燁垂眸,冷冷道,“花神如何,我再清楚不過。”他拱手一禮,“告辭。”
白燁走後,慎斯雙手枕於腦後,就這樣躺在瞭聆願樹下。厚厚的一層柔軟落葉比仙女織就的雲被舒服多瞭,聆願樹特有的異香聞起來也甚是愜意。
他懶得再回自己的宮殿,便在花神殿就此住下。
慎斯心想,他這也算是為花神守傢瞭,姐姐肯定不會怪他的。他掏出求真鏡,開始回溯過去的時空。
那麼今天,就從在凡間和兔子相遇時開始看起吧——
李宗鎮在晚宴中與衆門派商量好瞭明日的抽簽環節和本次大比的規則,在宴會尾聲,衆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微醺。
當然,其中不乏一些謹慎者,如虎踞山任玄洛、弈申等人並未用餐。還有一些緊盯著謹慎者的人,如鳳棲山吳迎陽、玄武山陳惇等同樣未用餐。
李宗鎮隻當做不知,依舊和煦如春風,親自將各派人馬送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