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迎陽將自己的侄女唐初夏和其餘幾個女弟子安排好後,追著李宗鎮離開瞭。
唐初夏無奈又擔憂地望著吳迎陽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才不安地回到房間。
龍居山提供的房間有四張床,其餘三張床已經被三個女弟子占瞭,留給瞭唐初夏一張靠近大門的床。
唐初夏有點累,一言不發地徑直走到唯一空著的床邊坐下,她揉著眉心,思索著姑姑種種反常之處,還有看似平靜卻暗湧不斷的夜宴。
“初夏”
“初夏?”
“初夏——!”
唐初夏猛地驚醒,發現房間中的另外三個女弟子都一臉緊張地看著自己。
唐初夏不明所以:“怎麼瞭?”
帶頭叫她的是一個名叫柳思思的師姐,她皺著眉頭看向唐初夏,“初夏你怎麼瞭?夜宴的時候你就魂不守舍的,那好些靈果靈酒你都沒動一點。”
“是呀,夏夏你真的有點不對勁誒。”一個瓜子臉的漂亮姑娘坐在唐初夏對面的床鋪上,她叫陸荷,隻見這姑娘笑嘻嘻道,“今晚宴會上有幾個長相英俊的男子,可是他們把你迷住瞭?”
“你可消停點吧。”斜對面傳來一道有些低啞的嗓音,帶著濃濃的倦意,“我估摸著就是夏夏連日奔波累瞭,哪跟你似得,天天思春”
“方棉你說什麼呢!你還裝睡?裝什麼睡!給我起來!”陸荷氣得臉色漲紅,卻見方棉已經闔上雙眼,深入睡眠,再聽不見外界任何聲音瞭。
“哎,算瞭算瞭。”柳思思勸道,“看在棉棉把靈泉酒讓你喝瞭的份上,別跟她計較。你還不知道她?就一張嘴巴,其實人挺好的。”
“哼。”陸荷吐出一口氣,懶得和方棉計較,自己也抱著被子一翻身睡瞭。
柳思思與唐初夏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見瞭濃濃笑意。
柳思思輕聲對唐初夏道,“天色不早瞭,別多想瞭,睡吧。”說完,她吹滅瞭蠟燭,這間四人臥房陷入一片黑暗。
待四道平穩的呼吸聲響起時,這間臥房的黑暗仿佛粘稠的液體一般波動起來,隱隱約約間,灰黑色的氣體如煙如霧,悄無聲息覆蓋住四張沉睡的面孔。
唐初夏右手手背忽然發出刺眼的光芒,一下子就驅散瞭濃鬱的黑暗,剛要覆蓋在唐初夏臉上的灰黑色氣體也同時消失。
唐初夏猛地從床上坐起,隻見自己的右手手背上,浮現出瞭一朵拇指大小,嬌豔欲滴、栩栩如生的粉紅桃花。
唐初夏看見手背上的桃花時,刺眼的光芒也從她手背上暗下去。
她擦去額上沁出的冷汗,翻身下床,一個接一個地將其他同門叫醒。
陸荷不高興地坐起來,臉上盡是殘留的睡意,她喝瞭兩杯靈泉酒,困意上湧根本克制不住,連連嘟囔著,“夏夏怎麼瞭啊?有什麼事快說,人傢正困著呢!”
方棉與柳思思睡瞭一覺,精神好瞭很多,各自睜著一雙清亮的眼睛看著站在正中間的唐初夏。
唐初夏渾身肌肉緊繃,凝重道:“我們剛剛睡覺的時候被攻擊瞭。”
“什麼?!”
三個女子皆嚇瞭一跳,“這裡可是修仙重地,都有護靈陣法的,什麼攻擊能悄無聲息?”
唐初夏細細打量所有人的表情,認真道,“是真的。我剛睡著就隱隱感覺不對,卻怎麼也醒不過來,直到我手背上冒出刺眼的光,才讓我徹底驚醒過來。”
唐初夏伸出右手手背,任由她們觀察自己手背上的桃花。
陸荷一臉羨慕:“夏夏,這是師父給你的護身符嗎?這桃花像是真的一般,還開在枝頭,帶著露珠,可真漂亮!”
唐初夏搖搖頭,誠實道,“我也不知道它怎麼出現在我手背上,但是它剛剛確實向我預警瞭。”
師姐柳思思皺著眉頭,盯著桃花沉思道,“這桃花有點像古籍上說的一種‘祝福’。”
方棉道,“確實有點像。桃花妖豔卻無邪氣,栩栩如生卻又沒有靈氣。桃花有長壽、驅邪之意,這可能是一種‘妖之祝福’。”
她擡眸看向唐初夏笑道,“夏夏好福氣,得瞭妖的祝福。”
陸荷打瞭個哈欠,羨慕變成不屑,“妖的東西有什麼好的。夏夏,你不會是放瞭隻殘害人類的妖,所以那妖感激你便給瞭你祝福吧?”
唐初夏還沒說話,柳思思便反駁道,“瞎說什麼胡話,初夏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哪裡有時間捉妖又放?”
方棉直接翻瞭個白眼,懶得搭理陸荷。
陸荷上下眼皮都快黏在一起瞭,她又低低嘟囔瞭句什麼,聲音太小,誰也沒聽見。
然後她就咚地一聲歪到在床上,徹底睡死過去,怎麼叫也叫不醒。
唐初夏有些不安,她在房間裡找瞭壺冷水,準備將陸荷潑醒,卻被柳思思攔住瞭。
柳思思:“算瞭,別叫醒她瞭。我們三個人值夜就行,讓她睡吧。”
唐初夏的心髒依舊砰砰跳個不停,她搖瞭搖頭,“不行,那種攻擊詭異莫名,防不勝防。我覺得我們應該叫醒她後,喊上其他同門一起去找師父。”
方棉認為唐初夏有些大驚小怪,畢竟她沒有感受到唐初夏所說的“剛睡著就察覺不對,卻醒不過來”這種感覺。
而且對氣息異常敏銳的她,並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的氣息,她將這一切都歸因於唐初夏太累瞭。畢竟從夜宴中回來的唐初夏就有點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的樣子。
方棉道,“夏夏,也許是你太累瞭。你看,我和師姐都沒有察覺到不對呀。”她安撫唐初夏道,“你要是不安心,我們陪你守著吧。但也不必鬧得動靜太大,畢竟是在別人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