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大可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凶手。”水影眸子明亮,眼神坚定。
李皖心下一颤,总觉得这眼神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见过,让他莫名地想起瞭她……可他立马就打消瞭这个想法。
不,绝不可能!她隻是一个卑贱的神婆,怎么会是水影。
简直是云泥之别。
凶器很明显就是卢少霖案上的那把匕首,可是那匕首却消失瞭,连同卢少霖的心髒一同不见瞭。
根据尸斑和尸体僵硬程度,死亡时间初步确定在凌晨三点。
那个时候,正是睡觉的时候,而那十五人之中,有三人却不在营帐。
一人便是和水影一起去天子殿的瘦高个,叫叶洪,水影很怀疑他,毕竟卢少霖与曲光明有纠纷就是出自他之口,若非他,水影也不会怀疑到卢少霖头上。另一人叫马奔,矮矮胖胖的,平时很老实,早年喜欢赌博,右手还被债主切断瞭一根手指。马奔和叶洪一起守夜,叶洪说自己肚子疼,去解手瞭,隻留下马奔一人,没有人看著。
还有一人叫宁森,说是晚上睡不著,去后山溜达瞭。
经过搜查,在宁森的行李裡发现瞭一个木盒,正好就是卢少霖的心髒和匕首。
宁森整个人都吓傻瞭,脸色惨白,忙说自己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想要栽赃他,军人们的行李放在公共的地方,又没有上锁,谁都可以碰,肯定是凶手要嫁祸他的!
“可是谁大晚上没事做会去后山溜达,这于理不合,况且去后山的雪地上并没有发现脚印,你绝对在说谎。”水影逼视道。
“我……我说,我确实没去后山,可是我也没有杀人啊!”
宁森在逼问下,终于说出瞭事实,自己当晚溜出瞭军营,就想著去见老相好,谁知道卢少霖却死瞭,自己还成瞭嫌疑人。
其实水影是在诈他,昨晚的雪很大,就算他真的去瞭,脚印也可能被雪给掩埋瞭,不会留下分毫。
经过确认,街坊都说看到瞭宁森翻墙进入相好的傢裡,所以他的嫌疑,可以排除。隻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擅自出军营是大罪,宁森最后硬生生地挨瞭二十军棍,差点连腿都被打残瞭。
水影见到那把匕首,目光逐渐清明,好像将所有线索串在瞭一起。
“我找到凶手瞭。”
水影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为之一振。
她的手指缓缓升起,指向瞭那人。
“凶手就是你。”
另有隐情
手指的方向正好是马奔。
马奔肉眼可见的慌乱,“你……你有什么证据?”
“血手印是左手的,你们都不是左撇子,为什么留下左手的血手印?隻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马奔右手残疾,不能暴露自己。”
马奔辩解道:“这完全就是随机的,也可能凶手当时慌忙,随便按下的手印,怎么能确定是我?”
“这把匕首是卢师长的心爱之物,他每天都会擦拭,现在刀上留下瞭血指纹,一定是凶手的,而我观察瞭这血指纹,隻有四个指头,缺掉的,正好就是你没有的小指。”
叶洪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前些时候天天和我念叨卢师长和曲副官的旧事,就是想借我之口让别人知道,然后将怀疑放在卢师长身上,结果大傢没有中你的奸计,你又亲手杀瞭卢师长!”
马奔眼看暴露瞭,想著脚底抹油,李皖一拍桌子道:“别让他跑瞭!”
一下子来瞭四个士兵,将马奔控制住,马奔反抗瞭几下,隻得作罢,隻是愤恨地盯著水影,好像要吃瞭她。
李皖蹙眉,问马奔:“你为什么要杀瞭他们?曲副官可是你的顶头上司,卢师长也待你不薄。”
“没有为什么,看他们不爽,杀瞭就杀瞭。”马奔咬牙切齿道:“曲副官不过是卢师长的一条狗,他们明明和我同岁,凭什么他们就能呼风唤雨,而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还是他们手下的一个无名小卒,这不公平!”
“公平与否你说瞭不算,我手中的枪说瞭才算。”李皖掏出手枪,抵在马奔的太阳穴上。
水影阻止道:“且慢!就算定罪也是要交给司法机关,而不是直接枪毙瞭事!”
“我不需要你这个神婆的同情,要杀要剐,都来的痛快些吧!少帅,我死前隻有一个问题,我的傢人,不会被我牵连吧?”
李皖回答:“你放心,你母亲与妹妹自然和此事无关。”
马奔点头,突然大叫一声,抓住李皖的手,按动瞭板机。
砰的一声,应声倒下。
“此事已瞭,今天天色已晚,明天带著那些女孩子离开吧。”李皖擦瞭擦手上的血,转身离开,突然停住脚步,吩咐水影道:“今晚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彙总成文章,我要交给父帅。”
见水影有些发怔,李皖挑眉,“怎么,不识字?”
“识字,我可以的。”
水影的嘴唇动瞭动,隻是僵硬地蹦出几个字。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让人来不及细想,可是眼见著一个生命在眼前就这样消失瞭,水影的心裡还是很不是滋味。
案子已破,警戒线也拆掉瞭,马奔被人拖走,隻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隻是,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水影突然想起昨晚看到的卷宗,裡面记录瞭马奔的生平,他不喜欢说话,平时也没人注意,隻能说是一个透明的存在,也没什么上进心,否则也不会这么些年还是一个小兵。
怪就怪在这裡,一个没有上进心、得过且过的人,怎么会突然嫉妒别人,然后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