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宗能将哨子装入瞭自己的口袋,打上一个死结,免得被人偷走。
水影沉吟瞭一下,说:“这第二个疑点就是动机,我总觉得如果仅仅是因为薛老大弄丢瞭若发爸的尸体,若发就杀死薛老大,这个理由还是有些牵强,毕竟若发爸是因病去世,薛老大又不是杀死若发爸的元凶。”
见大傢不说话,水影又抛出瞭第三个疑点。
“第三,就是时间问题,龙湘是寨主的女儿,你们总不会不相信她的话吧,我刚才让她问瞭一下若发的邻居,邻居说看到若发九点差一刻回来的,二人正好有瞭照面,还跟他打瞭个招呼,我们知道,薛傢离鼓楼约两刻钟路程,如果是若发做的,应该九点之后才能回到傢。”
小宝不耐烦瞭,“按你这么说,如果若发无罪,真凶到底是谁?”
水影道:“心急吃不瞭热豆腐,就像我刚才说的,一切还需要证据说话。”顿瞭顿,“这三天我会详细地调查一番,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去若发和薛傢探查吗?”
若发的母亲苗婶婶很爽快地答应瞭:“姑娘尽管去看,我傢若发是冤枉的,身正不怕影子歪!”
而薛傢这边就显得有些勉强瞭,大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陷入瞭沉默,还是薛宗能这个大哥发瞭话:“这恐怕有些不妥,姑娘也知道,我们傢从事的职业特殊,都是有神明庇佑的,如果任由陌生人进去,冲撞瞭神明,恐怕会对整个寨子造成危害。”
人群中有人说:“是啊,姑娘三思啊,若是叨扰瞭魂魄,被鬼怪缠上身,对姑娘也是大大的不吉利!”
这话倒让水影有些语塞,虽然她一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却也知道,要尊重当地人的信仰,在很多人心裡,信仰是和真相一样重要的东西,特别是在这些与世隔绝的寨子,寨民们都十分淳朴,信仰的力量就更为重要瞭。
可是,作为查案来说,当然是收集到越多证据越好,如果不能去薛老大傢裡一探究竟,恐怕会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这时,龙湘突然说话瞭,她年纪不大,声音却十分沉稳,“你们不知道,水姐姐早就和我义结金兰瞭,我们现在相当于亲姐妹,她自然不是外人,宗能哥哥,你如果相信我,还请你也一样相信水姐姐,她隻是为瞭查案,绝对不会怀有不敬之心的。相信薛叔叔的在天之灵也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薛宗能望瞭龙湘一眼,隻见她明媚的脸蛋写满瞭真诚,他深吸一口气,“好吧,隻是水姑娘,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话是能说的,什么是不能说的,如果对神明不敬,无论你走到哪裡,一定会被惩罚的。”
“我当然知道。”水影淡淡道,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薛宗能温和的话裡隐约有威胁的意味。
可是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水影现在还不得而知。
赶尸人之谜
在薛宗能的引领下,水影终于来到瞭薛傢门口。
也是一个吊脚楼,隻是没有龙湘傢那么气派,一推开门就闻到一股血腥气,也许是好几个月没有查案瞭,水影闻到这股气味竟不由自主地捂住瞭鼻。奇怪,薛傢是从事赶尸人的活计,怎么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
房内挂著一把斧头,上面有干瞭的血迹,可是若发爸身上并没有斧头劈砍的痕迹,这血痕又是哪裡来的?又看到一个竹篓子,那篓子很大,裡面也有血迹,倒像是……
除此之外,水影又在地上看到瞭许多堆积的竹竿,有的还被刻意削尖过。抽屉裡有著各式各样的草药,她虽然主攻的是西医,可是对一些中草药也有过研究,水影闻瞭一下,不禁皱起眉头。
门边挂著几件雨衣,并没有湿漉漉的痕迹,下面也没有水痕,证明除瞭薛老大之外,薛傢昨晚没有人出去。衣柜裡面挂著几件宽大的黑袍子,应该是赶尸时候的装备。最让人发毛的是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挂在堂中,让所有进入的人感到震慑。
将薛傢的所见所闻串联在一起,水影似乎明白瞭什么,她终于明白瞭薛宗能话裡的含义。
水影又和龙盛天一起来到瞭若发傢,本来龙湘也想来,可是龙盛天说她刚怀孕,还是不要来这些可能是杀人现场的地方,免得对腹中的胎儿不好。
“水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叫我。”龙盛天看水影眉眼间好像有纠结,忍不住说。
若发傢倒是素净,傢具也很少,隻有一些草药,几本医术,还有一道小门,好像联通著一个密室。水影心中已经猜到瞭什么,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虽然做好瞭心理准备,见到眼前的场景,水影眼皮还是猛地一跳,龙盛天是在她后面进去的,待看清裡面的东西,突然跑瞭出去,一口呕瞭出来,止不住地吐。
裡面有大大小小的透明罐子,全都是毒虫,有蜈蚣、蝎子、癞蛤蟆等等,还有许多见不到名字的虫子,看得人心惊胆战,那些虫子不光样子奇特,颜色也大相径庭,有黑白条纹的,蓝绿相间的,还有红的,紫的,青的……
罐子虽然有盖子,可裡面还是传来许许多多毒虫爬行、啃食、缠绕的声音,鼻尖是难闻诡异的气味,好像一个巨大的魔咒,笼罩在四周。
昏暗的灯光下,水影进入瞭密室,裡面有个桌子,上面有还有一本笔记本,记录著每日毒虫的情况,看起来密密麻麻的,很明显是两种字迹,想必一种是若发爸的字迹,另一种是若发的,若发爸是半个月前去世的,在那之后的字迹就是若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