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钢琴一阵疾奏,俩年青人一起出现在台前瞭“我最亲爱的祖国,我永远记忆著你的心窝……”
贺兰山要不是陈丽娜肘著,就从椅子上溜下去瞭“那个,那个是明成?”
天杀的,他说自己要去参加同学聚会,居然堂而皇之的,登上瞭这么重要的舞台。
而且,他和聂卫国两个,居然用一种她从来没有听过的方式,在演绎一首大衆耳熟能详的歌。
“丽娜,这可太丢人瞭,真的,太丢人瞭。”
“色彩,声音,五光十色的斑斓,那是草原,那是雪山,那是我所爱的你,鼓点,音乐……我爱的你,雪山一样纯净的你。”突然,歌又变瞭,这是一首新歌,节奏非常的明快。
一瞬间,把音乐会现场所有的人,都从刚才冗长缓慢的音乐裡给拉瞭出来。
总共十分钟,最后一首歌,陈丽娜仿佛记得听二蛋唱过。
唱的是基地的沙枣树,还有考瞭八分的他和五分的陈甜甜,其实很简单的一首歌。
但是节奏不慢不快,朗朗上口,诉说的,是石油基地的美好生活,和孩子们单单的岁月。
确实,相比于很多愤世嫉俗,一张嘴就是在操社会的摇滚乐来说,这种积极向上,单纯美好的音乐,它是摇滚,它又不是摇滚,它温暖,向上而又正义。
也不知道坐在前面的聂工是个什么心情。
看俩孩子表演完退瞭场,陈丽娜留心听呢,几乎是一瞬而起的掌声,不是形式主义的一闪而过,这热烈的掌声,至少延续瞭三十秒,主持人上台之后,顿瞭有好几秒钟,才能重新开口讲话。
“这意思是,观衆都爱听明成和卫国唱的歌?”贺兰山还有点儿不信。
好吧,她也觉得俩孩子唱的挺好的,但她怕那是一种错觉。
当然,她依旧鄙视摇滚。
陈丽娜悄声说“唱的非常好。”
“但是你知道吗,搞摇滚的圈子可乱著呢,吸毒的,睡姑娘的,哎呀,喝酒的,甭提瞭,我多看一眼我都恶心,真的。”贺兰山凑在陈丽娜耳边,蛮横的霸占瞭她的耳朵“我不是怕李明成丢我的人,我是怕他再唱两年,混野瞭,学坏瞭,吸毒瞭喝酒瞭赌博瞭,我的小冰和我的涵涵怎么办?”
陈丽娜顿瞭半天,说“卫国不会,李明成就不会,而我敢笃定的是,卫国不会。”
“你傢卫国傻著呢,你看他除瞭在台上跟那发颠似的,下瞭台,像个正常孩子吗,他连话都说不体面,总叫人骗。”贺兰山说。
陈丽娜这下忍不住瞭“那不叫傻,也不叫不体面,那叫质朴,他有一颗金子一样的心你明白吗,别人搞音乐是为瞭挣钱,他不是,他是因为热爱,就凭著那份热爱,他也不会去吸毒,去赌博喝酒,我儿子在英国五年都过来瞭,那是什么样的花花世界,北京跟英国比,算得瞭什么,真是。”
有多少人相信聂卫国压根就不会红,就有多少人相信,聂卫国红瞭就会变坏。
但陈丽娜不觉得。
他从小到大,没有缺过钱,所以不爱钱。
他坚持自己的热爱,隻要想做,就一定会到达目的,不管其过程中,有多少的艰难险阻。
陈丽娜想来想去,聂卫国像谁呢。
哦,她想起来瞭。
自己前世曾经看过一个电影,名字叫做《阿甘正传》,若说他像谁,那一定是,像阿甘正传裡的那个,阿甘一样。
他是这个世界上极少的那种,纯净的,跟金子似的人。
“那,你说他们真的能火吗?”贺兰山仍然一脸的不相信“虽然登瞭大雅之堂,但现在的摇滚,大多可不是他们这样儿的,我怕他们依旧火不瞭。我不要我女婿是个穷卖唱的。”
“明天再看吧。”陈丽娜说著,站起来鼓掌。
音乐会结束瞭,聂卫国会不会火,明天就知道瞭。
沙枣树的夏天
“什么,小红生瞭个大胖小子?”陈丽娜接起电话,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啊,她做奶奶啦。
“你们听到卫国唱的歌啦,卫民,我就问你,你弟唱的好吗?”
聂卫民在电话裡说“神明乐队,一听就能火,昨天电视上播完,我们机械工程团队的所有小伙子专门录下来一直在播呢。”
“要我来伺候月子吗,小红现在住在哪儿,冬风医院吗,我马上就去。”陈丽娜说。
转头,她又对聂工说“卫民这孩子,闷哼哼的,给你生瞭一大胖孙子。”
领袖诞辰,有一系列的活动呢,聂工身为院士,必须参加。
他正在吃早餐,一口豆浆都喷出来瞭“真的?那明天咱们就走,去冬风市看看去。”
陈丽娜摆瞭摆手,再问聂卫民“我们明天就来看你们,成吗?”
聂卫民说“没必要那么著急,现在就一,咦,又红又丑的小兔崽子,等大点你们再过来吧,我们最近正忙著测试发动机呢,整个冬风市都在航空管制,你们来不瞭的,真的。”
“那孩子谁照顾?”
“你放心吧,但凡我们团队,隻要换休的人,都会帮我洗尿佈的,真的,这会儿就有仨工程师帮他抢著洗尿佈呢,小兔崽子,他都不知道,我们的手是用来干啥的,就给他洗尿佈。”
好吧,各人有各命,聂卫民傢的小兔崽子,既然陈丽娜没办法去照顾,也就由他去瞭。
那么,火是一种什么概念呢。
父母在傢,聂卫国也就回瞭大栅栏的傢。
不过,他白天还是会到自己那间出租屋裡写歌,跟李明成俩录带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