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矿区的领导们全来迎接嘛。
火车下面红毯铺著,一群人早已经等著啦。
邓东崖一看更鬱闷瞭,要知道他长的帅气,上海现在新一届的领导们也全是一帮干劲儿十足的年青人,哪见过像阿书记这样,瘦的像根豆芽菜一样,但又鼻梁高高眼窝深深的异族人啊。
胡轩昂要好一点,书生气质,气宇轩昂的。
邓东崖当然知道他金光闪闪的履历,握手的时候都要小跑几步。
但是毕竟矿区各民族要占著一大半,各个基地的总工,天天风吹日晒,那才叫个奇形怪状。
一看上海的领导来瞭,大傢一拥而上。
反而是俩女同学的面儿,邓东崖都没见著。
见不著女同学的面儿,没法念念旧,说说话,那边疆之行,跟普通的枯燥考察又有什么两样瞭呢,邓东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裡还是有点失落。
暗猜著,大概是那天晚上季怀山闹的太过分,俩女同学看自己,也戴上有色眼镜瞭。
长嘘瞭口气,邓东崖深知一点,女人要戴上瞭有色眼镜,那可不容易改观啊。
而这个矿区,看起来又穷又荒凉,在一瞬间,邓东崖都想打道回上海瞭。
而这时候,赵主任适时的劝说“领导,不行咱们今夜在这儿歇一晚上,明天就去红岩吧,我在边疆呆过,我想说,这地方呀,它再过二十年也是个这样子,真的没发展。”
邓东崖还没说话呢。
考察团中上海某化工企业的经理,一个叫苏东的就说话瞭“领导,这乌玛依呀,您别看火车站不怎么样,重要的是它的发展潜力,您也先别气馁,咱们到瞭矿区,深入考察一下再说,好吗?”
人乌玛依的领导们全都搓著双手,以示欢迎呢,你说邓东崖就这样能打道回府吗?
当然不能,毕竟他的行李箱裡,还给俩女同学一人带瞭一条健美裤,一条丹宁牛仔裤呢。
他虽然心裡不愿意,但还是上前,微笑著,就跟矿区的领导们握手瞭。
阿书记跟邓东崖握完瞭手,笑著说“原来,咱们都说我们胡区长生的气宇轩昂,见瞭邓书记,我们才发现,气宇轩昂四个字,该送给您听到,邓书记。”
不过,阿书记再一看邓东崖的身后,上前握手的一个年青人,怎么说呢,大概也就二十七八岁,眉不算浓。
但英气逼人,至于相貌,不能说比邓东崖更帅吧,但是整个人吧,随和,亲切,如沐春风。
更重要的是,戴著幅金边眼镜,穿著一套笔挺的西装,一股西式的,完全不同于这个矿区所有男人的洋派之气。
“这位同志你好。”阿书记说。
“阿书记您好,我叫苏东,您叫我小苏就成。”这个自称苏东的男人上前,也跟阿书记握手。
邓东崖拍著苏东的肩膀说“阿书记,这是我儿子的干爹,一直以来,对于咱们矿区都有莫大的兴趣,所以这一回呀,他是主动请缨,前来考察,并且非常想要投资的,相较于我们吧,您可能更重要的是,得招待好他。”
领导们见瞭面,当然就得一起先吃个饭嘛。
而陈丽娜和胡素呢,并不是有意不去见邓东崖的。
陈丽娜啊,刚刚推掉瞭78年度三八红旗手的选拨,跟胡素俩,正在紧赶慢赶的,赶著去接邓东崖呢。
曾经陈丽娜多想当个三八红旗手啊,可是相较于虚名,那还是赚钱最实在啊。
自治区的干部来搞选拨,她啥也没说,当面就给推瞭。
好吧,同学已经哄来瞭,现在呀,她要做的,就是说服他掏钱,掏项目,以及,为矿区的繁荣而贡献一份力量。
坏人来瞭
“你说,这图是你从公安局拿出来的?”招待所房间裡,苏东看著一张纸,手不由就摸上下巴瞭“人材啊,画的真好。”
a4纸上,寥寥几笔的速写,一个戴著眼镜的男人,笑的很是随和亲切,简直绘的栩栩如生的。
“聂博钊儿子聂卫民绘的?”
“可不?”
这不正好邓东崖敲门瞭嘛“苏工,一起去吃饭嘛,你不是一直都想见见聂工?你们在石油冶炼方面可都是专傢,旗逢对手英雄相当啊,而且你还特别有意向在这儿开厂,为啥不去?”
是邓东崖,亲自来叫他瞭。
苏东掐瞭手中的烟,说“邓哥,我高原反应,不舒服,你自己去吧,至于聂工,我改天再见吧。”
实则,苏向东就是苏东,苏东就是苏向东。
不过,苏东是大庆曾经石油开采研发业的骨干,而苏向东,则是无论走到哪裡,都叫油耗子们肃然起敬的,大油霸。
拿著聂卫民画的那张纸,苏向东对身后的人说“这是人材啊,才一个小少年,大雪呼呼的,隻看瞭一眼,就能把我画的这么传神,这个孩子,咱们一定要把他争取过来,成为咱们组织裡的,中坚力量。”
在他身后站著的,事实上是聂工的老熟人,也是现在矿区还比较重要的一个干部,傅永东。
他说“领导您别开玩笑瞭,小聂现在在油田高中读书,据说次次摸底都是满分,人也隻给自己定瞭一个目标,就是清华航天航空学院,非考不可,那不可能跟咱们干的。”
苏东,或者说是苏向东摸著下巴“这个可说不准,男孩子们嘛,现在都还小,咱们可以慢慢做思想工作,这种人材啊,真的不能错过。你知道吗,他在《上海少年》上登过一篇叫《新林冲夜奔》的故事,于一个孩子来说,那故事写的那叫一个一气呵成,我一直在关注他的文章,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还能画,这样的优秀人材,必须要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