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永东说“那您现在准备咋办呢,直接开车走吗,还是私底下再好好考察一下?”
苏向东掐瞭烟,把西装一丢,套瞭件工装在白衬衣上“你们这地方,孩子们素质普遍太低太低,把那几个优秀的孩子都召来,今天晚上,在乌市酒吧那楼上,我给他们开个会,谈谈心吧,孩子们的思想需要改正,工作也得正规化,这些都是亟待解决的。”
好傢伙,人油耗子们的领导就是这样随意亲切平和,平易近人。
要没人提及,谁能相信,这么个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年青又帅气,斯文高大,一派西式作风的年青人,会是传说中赫赫有名的,油霸?
“卫民兄弟那儿,您就甭伸手瞭吧,卫民真是好孩子,我看著长大的。”傅永东说。
苏向东就不明白瞭“永东,咱们干的事业,是称雄一个领域的,聂卫民要真是人材,将来我亲手把他送到冬风市,整个冬风市给他玩儿。还有,在你看来,咱们这事业上不瞭台面?”
傅永东摇头,赶忙解释“不是不是,我相信有您,矿区的明天会更好。”
在傅永东认识的人当中,一个聂工,专业翘楚,行业第一,但总得来说,埋头科研,眼看人人都在喊经济,都在喊致富,他却混然不觉。
而苏向东呢,大庆科研方面的顶尖人物,有意识,有觉悟,而且不比聂工总是高高在上,钻在实验室裡不出来,他走瞭出来,振臂一挥,这是准备,要摩拳擦掌,趁著政策的力量,干一番大事业瞭。
这边,邓东崖吃饭的时候,又没见著俩女同学,为啥呢,听说她俩的毛纺厂发生瞭点事儿,又赶著去处理瞭。
接待就免不瞭喝酒,喝酒就免不瞭被灌酒,邓东崖给灌瞭一肚子的酒。
因为菜不合胃口嘛,一口都没碰,回到宾馆,看著单独取出来挂在那儿的健美裤,心裡难受著呢,心说,多重要的事情啊,俩女同学就能撇下我,处理事儿去?
就在这时候,赵主任进来瞭,他还拿著一份厚厚的材料呢。
“又是陈俊彦,我知道他爹牛气,但他是我下属好吗,动不动打电话来干涉我的工作,我说瞭我要见我同学,暂时不想见马小芳,让她等著去。”邓东崖说。
赵主任说“您不夜裡没事儿,正好看看马小芳的规划书嘛,这有啥呢?”
就现在来说,打字机都少有,更甭提排版瞭,马小芳这份材料,不提厚厚一沓,排版都排的很别致,一目扫过去,邓东崖就给吸引瞭。
他于是说“我今晚看看吧,别的咱们明天再说。”
邓东崖晕乎乎的,又胃难受的睡不著,于是翻开马小芳的战略规划书就来看瞭。
这一看,他就入迷瞭。
怎么说呢,马小芳在规划书裡,陈列瞭红岩的几大优点。一是幅射周边,陕宁青新藏,红岩在物流方面,就比边疆要占优势得多。
再是红岩因为工资裡没有边疆补助这一说,人工又能节省好多钱出来,服装厂的服装生産出来,价格比矿区便宜得多得多。
翻瞭一下,这份《红岩轻工业战略规划书》,邓东崖可谓是击节赞叹。
这不,他看著看著就来兴致瞭,于是把马小芳叫瞭来,仔细问起瞭情况。
“马厂长,我看你这份规划书写的非常好,但是呢,我现在想问的是,你们除瞭地理优势,对于服装的销售渠道,有没有个具体的规划呢?”
马小芳说“咱们内地,普通民衆消费力普遍不高,我们还是准备,把消费群体放在各大军区,以及机关,企事业单位的工服上。”
邓东崖虽然管轻工,但本身并不瞭解服装行业,听起来她这个建议似乎还可以,就很认真的,跟她谈开瞭。
结果聊著聊著,他脸色越来越黄,突然摆瞭一下手,站起来还没走到卫生间瞭,哗啦一声,直接就哇哇吐瞭起来。
这人是没吃饭就喝酒,再加上内地人刚到边疆,水土不服再加上略微的高原反应,直接把身体给弄坏瞭。
所以,等陈丽娜和胡素好容易处理完毛纺厂的突发状况赶到招待所的时候,救护车一拉,又把胃出血的邓东崖给拉医院去瞭。
而陈丽娜和胡素俩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在给邓东崖洗胃呢。
俩人没见著他,反而是见著好久不见的马小芳。
“哟,这不陈书记嘛,这一回咱们俩省竞争,你们乌玛依有信心跟我们红岩争吗?”马小芳说。
她今天打扮的精神啊,依旧是军绿色的小解放装,一脚蹬的小皮鞋,圆俏俏的大眼镜,一张娃娃脸,神情娇俏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怎么没信心,不过马大姐,你这职位换的够快的呀,上一次我去红岩,你还没在毛纺厂呢。”陈丽娜笑著说。
马小芳那是新仇旧恨加一块儿瞭,就恨都让她笑不出来啊“你们跟我们相比,最大的优势不就是跟邓书记有点同学情嘛,但我相信,你那点同学情,在大利益面前是不堪一击的。争取项目,总还得以实力说话吧,你说呢?”
随行的赵主任也在嘛,还有上海来的考察团的好些人,都在医院守著,等邓东崖醒来呢。
“确实,从各方面来说,红岩应该比乌玛依好,哎呀,乌玛依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领导一来就病倒瞭。”考察团中,一人说。
另一人也说“要我,我不会选择在乌玛依投资的,但咱们领导要真讲同学情分,那这事儿就不好说瞭,反正,等他醒来再说吧。”
胡素一听著急瞭“丽娜,我听考察团这些人的话,感觉有点不妙啊,你说咱们不会空欢喜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