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就算矿区有再多的人说你跟谁睡过,给谁堕过胎,这又有啥呀,你爸相信你的清白,就是最好的,明白吗。”
“可我觉得活著太没意思瞭。”她之所以会跟个牧民跑,就是因为,那个牧民傢远在牧区,几乎不接触人,她可以永远不受人嘲笑的原因啊。
杜宝珍也是个大姑娘,也知道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女孩子的影响。
要说她没听到还就算瞭,本来路上就听说,传陈甜甜事非的就是她的侄女杜兰兰和另外两个女孩,别的她打不著,杜兰兰她总能打著吧。
所以,推门进卧室,杜宝珍朝著趴在床上的杜兰兰,狠狠的就甩瞭两鸡毛掸子“你们这些长嘴八婆,把人一好好的小姑娘差点给逼的自杀瞭,你一点不悔改,还想矿区的人不骂你?我告诉你吧,啊呸,你们呀,就该叫矿区的人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
“杜宝珍,你发什么疯瞭你打我闺女?”
“你闺女小小年级嚼人事非,学的就是你啊大嫂,你管管你自己吧,要不然,你闺女的将来,就是你现在这样子,整个儿一没素质,还恶毒,坏透根瞭的泼妇。”
“杜宝珍,你从我们傢给我滚出去!”焦来娣气的,一巴掌就搧过去瞭。
好嘛,杜傢一场武斗,就这样敲著大锣拉开瞭。
“怪你,没本事,拿不到塑料地膜,要害我去巴结焦来娣。”不论有啥气,陈丽丽都能撒到王红兵头上。
王红兵蹲在道牙子上,不说话。
“我不管,反正丽娜不给学费,还要咱们回齐思乡,这事儿你想办法去。”陈丽丽又说。
王红兵说“要不是因为老丈人丈母娘,要不是因为你当初把我背到边疆来,要不是咱有俩闺女,陈丽丽,我真的……”
陈丽丽的劳苦功高,就在于她把王红兵给背到边疆瞭嘛。
“算瞭,我去给丽娜下跪,我让她给咱们想办法。丽丽,你想想当初吧,咱们往乌玛依走的时候,一个扶著一个,在那雪原上,那时候你说,隻要给你一碗热羊肉汤你就满足瞭,可现在呢,你想要进城,想要住楼房,不想呆在农场,你想想过去吧,好吗,真的,我觉得你想想过去,就会舒服很多的,好吗?”
陈丽丽心裡岂能不难受?
她忽然转身,就看见治安队的门。
他们一傢,正好是停在治安队的门上。
可不,当初往乌玛依走的时候,那是啥情形啊。她和王红兵两个被抓进治安队,人傢要遣返王红兵的时候,她甚至想著,就算死,也要和王红兵两个死在治安队裡,绝不能叫人把又瘦,又瘸著腿的王红兵从自己身边夺走。
那时候,她心裡隻有王红兵,隻想把他背到一个有吃有喝,不用挨打挨批斗的地方。
可是,从妹妹开著小汽车进治安队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变瞭。
她想要的就越来越多,她都忘瞭,自己当初是为啥而来的边疆瞭。
突然往地上一跪,陈丽丽就哭开瞭。
“妈,你甭哭啦,我会编草辫儿,我还会做工换钱,我自己挣自己的学费,行不行,你不要哭瞭嘛。”刘小红说著,也跪下瞭。
陈丽丽撕著自己的胸口,说“妈就是难受,妈也不知道自己咋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王红兵又气又无奈,跺瞭跺脚,说“好啦,我再去求丽娜让她管这事儿,总行瞭吧?”
正好儿,陈甜甜不是搞完卫生,下班瞭嘛。
聂卫民为瞭开导她,给她道歉,陪她一起走著呢。
刘小红本来也是跪著的,见瞭聂卫民和陈甜甜两个,敢紧就起来瞭。
“你们又怎么啦,大姨,你能不能别这样,人看见瞭多可笑啊?”
在聂卫民看来,当街哭,也不管看的人有多少,真是够丢脸的。
“卫民,你大姨吧,心裡有事,说不出来,所以哭两声,你走你的,不用管我们。”王红兵说。
聂卫民说“王思甜,陈甜甜今天有事儿要你帮忙,我问你要不要帮?”
“啥事,甜甜你说。”刘小红说。
甜甜其实没啥事儿要跟刘小红说,但是呢,聂卫民从后面,就轻轻的扯瞭扯她的衣服。
“来吧小红,我真的有事儿找你。”她于是说。
聂卫民还在揪她的衣服呢,于是她说“让你爸妈先回,我呀,要跟你多说会儿话。”
两个女朋友
“甜甜,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儿啊。”刘小红拉著陈甜甜的手,就问。
陈甜甜今天挺高兴的,但同时,心裡又挺悲凉的。
因为,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人排挤瞭。
可是,她也发现,自己所受过的那些排挤,将近三年晦黯的时光,她的少女时代,是再也找不回来瞭。
于是,她就简短的,把几个女同学给自己造谣的事儿,给刘小红讲瞭讲。
“她们从来没有在我跟前说过,她们要敢说,我会撕瞭她们的。”刘小红气的拳头都捏起来瞭。
反而陈甜甜豁达“她们知道咱们是一伙儿的,当然不会当著你的面说这些呀。”
当然,最重要的是,刘小红和聂卫民都是专注于学习,上课瞭认真听讲,放学瞭就回傢的好孩子。
所以,听不到这些流言扉语,也不会专门去打听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饿瞭,我得吃点儿饭再回傢,你们俩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饭?”聂卫民突然就站住瞭。
好吧,曾经的黑心毛纺厂,后来变成瞭酒吧,现在呀,它变成一个川菜馆儿啦,开馆子的是个四川人,站在巷口不干别的,就是报菜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