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帝上前一步道:“倻傩,这皇位……”
他话还未说完,倻傩便合起折扇抵在了他胸口。
陈元帝一怔,一双眸紧紧望着倻傩那双赤色鬼魅的瞳孔,险些失了理智。
倻傩勾唇轻笑,道:“莫要胡说。你为百姓收复鬼岭,美名美事应永世流传,莫落得个昏聩之君的头衔。你若真想为我召道士,就等你死后留遗嘱给下一个皇帝,让他去做这苦差事。若是一直没人做也无妨,待若千年后,我力量耗尽了,恶鬼翻土而来,让那些不听话的人们尝尝苦头~”
陈元帝蹙眉,一时不敢想象那些鬼怪翻土重来又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于是陈元帝道:“不可,你我大费周章才得收复鬼岭,怎可又叫那些鬼怪出来为祸人间?不可,绝对不可!”
倻傩见正气凛然,分明是位帝王,却透着单纯之气,不由玩心大起,折扇抬起他下巴,弯眼笑道:“你更想要这苍生,还是更想要我?”
陈元帝双瞳一震,竟哑口无言。
倻傩见他不作答,嗤笑一声,收回折扇,小退一步,漫不经心的笑道:“小皇帝快些回去吧。你的真龙之气压得我好生难受。”
陈元帝一时恍惚,回过神时眼前的少年已化作烟尘散去。
回京后,陈元帝开始命人秘密为自己修建皇陵,位置就在离沽鹤观不远的山头上。
一夜做梦,陈元帝又见倻傩,倻傩一如既往的朝他鬼魅微笑,勾起手指便把他勾到了床榻上。
翻云覆雨间,令陈元帝醉生梦死,梦醒后却发现是虚无之梦,自顾懊恼怎会生出此番春梦来,渐渐又自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而后,陈元帝开始纳男宠,择男妃,他做史上第一位有断袖之癖的皇帝,也丝毫不忌讳他人眼光,夜夜与男宠享床笫之欢。
后宫男宠数不胜数,陈元帝却似患了心疾,常常郁郁寡欢,似乎这后宫中并无一人能讨得他欢心。
而令他时常想起,念念不忘的,是那夜的虚无一梦。
一夜,陈元帝批阅政务到深夜,一男妃宫中送来甜食,便心软起轿而去。结果轿子行至半路,遇一白衣男鬼,披头散发而来,口口声声哀怨,口口声声索命,吓得御前侍卫全部落荒而逃。
轿辇上的皇帝瞬间落得个孤立无援的境地。
然而陈元帝猛然怒喝一声:“朕乃真龙天子!是什么人胆敢在朕面前装神弄鬼!”
风流鬼王痴情帝
陈元帝怒喝一声,将鬼震三震,却又迅速反扑回来,陈元帝见状,跳落轿撵,摆迎战之势。
突然一白衣少年从天而降,一击将鬼怪制服,遂拍去灰尘,回首笑道:“哟,小皇帝,真巧,又遇见你了。”
陈元帝骤然一怔,双眸颤动,一时哑语。
那少年又开折扇,步步靠近,停滞于陈元帝面前,笑道:“怎的才几年不见,就认不出来了?”
陈元帝唇颤动片刻,才缓缓道上他的姓名:“倻……傩……”
倻傩笑道:“看来还没有把我忘记嘛~”
陈元帝心澎湃,却故作镇定,寒暄道:“为何这几年,你都不来找我?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
倻傩看他眼底燃起的焦灼之意,不由敛去了嘴角的几分笑意。
倻傩:“怎的没找?半年前不是找过么?”
陈元帝怒道:“何时?何时找过?!”
倻傩眸光顺陈元帝脖颈而下,一折扇又抵他胸口,随即幽幽道:“爬完我的鬼床,便翻脸不认了么?”
陈元帝又惊怔住,一时恍然。
片刻,才幽幽回神:“那不是……虚无之梦吗?”
倻傩却笑道:“本王可不随意入人梦。”
陈元帝心头一颤,立即追问:“那你为何?为何要入我梦中,又为何与我……”
倻傩答道:“我想,不可吗?”
陈元帝又追问:“那为何自那之后,你又不来找我,为何?!”
倻傩勾唇,笑如鬼魅,不多做解释,只道:“小皇帝,鬼域的事物可比你人间的政务要多得多,本王哪有那么多时间夜夜来与你寻欢?不过……”
倻傩说着,折扇探入他衣襟,鬼魅道:“本王可是夜夜思你,念你,盼着哪日能再与你共享云雨……”……
宁洛猛地将书合上,然后抬眸看向陈仙君,问道:“这后面的内容,我是不是不该看了?”
陈仙君抱臂笑道:“放心放心,没有细节描写~”
闻言,宁洛松了口气,道:“此等宫闱之事,怎会这样出现在道观里?还无旁人知晓?仙君,这莫不是什么小说,你拿来诓我的吧?”
陈仙君笑盈盈道:“这可是我师傅给我的。难不成是师傅要诓我?”
宁洛苦笑:“但若是真的,我们在倻傩王的地盘看他的情史,是不是有点……没礼貌?”
这时殷故道:“怕什么,他能做出此等风流之事来,就已经足够说明他不要脸了,还在乎我们知不知道?”
陈仙君随即附和道:“就是就是,再说,宁洛你方才不是看得挺爽的吗?”
宁洛面露尴尬,耳尖泛红,心虚的瞥开目光,小声申辩道:“我应该……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吧……”
陈仙君扬了扬拂尘,又道:“不过你想不想继续看都无所谓啦~后面的故事烂透了。”
宁洛疑惑,又将目光转向仙君:“仙君何出此言?”
陈仙君道:“那个倻傩王,就是个风流鬼王。陈元帝不过就是他漫长岁月中的一个消遣罢了。没有什么鬼域事务繁忙,实际上倻傩的女妃男宠多得数不胜数,每天宠幸这个宠幸那个,忙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