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赤着脚,肤色胜雪,身上的白衣虽然裁剪简单却依旧勾勒出他挺拔俊逸的身材。我看向他的脸,忍不住也惊叹了一声。
实在是美人。瓜子脸,光滑细致的肌肤在灯火的照耀下剔透晶莹,远山般的眉下是一双深黑的璀璨双目,长长的卷翘睫毛微微垂下,略显凄楚,淡桃色的薄唇更是无比的魅人。
整个人,简直就像水做的,那种自然的清莹温润柔媚入骨,实在是不愧涟水之名。
他似乎很是疲倦。面对台下的调笑和淫声浪语,也是面无表情。
站在一侧的老太监似乎对台下的反应很满意,怪笑着说:“这位涟水美人是武林中人,自然也带着三分野性,为了避免伤到买家,我已派人穿透了他的琵琶骨,现在等同於比一般人还不如的废人,到时候,是想怎麽摆弄都行的了。”
我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如此极品的美人给他们这麽糟蹋,看着还真是难受。
老太监走上前去,阴阳怪气地说:“姬家公子,不是公公我想为难你,不过这买卖前要验货,只好委屈你了。”嘴里说的虽然客气,可是同时他却已经双手一分,干脆地把涟水美人身上的白衣撕成了两片。
随着姬涟水的一声轻呼,我也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他瘦削的双肩上一片狼藉,两条乌黑的铁链穿刺而过,令肩胛处一直在渗血,实在是有些不寒而栗。铁链在胸前交叉,与他手腕处的铁环相连,另一端则在背後交叉,与他脚踝处的镣铐相连。
他的身子玉白莹润,每分每寸的比例都那麽完美无瑕,实在是天赐的尤物。那两条丑陋的铁链,却显得他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被摧残後的煽动力。
老太监生硬地扳过他的身子,桀桀怪笑着道:“来,姬家公子,让下面的仔细瞧瞧,好卖个好价钱。”
姬涟水星辰似的双眼,乞求般的看向老太监,低声道:“别……求你,不要……”真是我见犹怜,可惜太监的反应不能算作正常人的范畴,他粗暴地把姬涟水的身子扔上一张桃木桌,拉开他修长的双腿,使他整个人都暴露在台下的目光中。脚踝上的铁链发出叮叮的碰撞声,更让人血脉喷张。
姬涟水仰面躺着,眼睛微阖,胸膛轻轻起伏着,似乎已经绝望了。
老太监却还不放过他,伸手一拉他肩处的铁链,残忍地说:“别闭着眼睛装出那副死人样!”
铁链被硬生生拽出来那一节,喷溅出赤红的鲜血,沾上了森冷的白色骨屑,显得格外骇人。
姬涟水即使咬紧牙,还是控制不住那一声痛楚到极点的惨叫,卷翘的睫毛上似乎也带上了泪光。
我叹了口气,转过头去,不想再看。
穹隐凤却低头对着身後的手下说道:“去,无论花多少钱,给我把他买下来。”
虽然搞不清楚穹隐凤的用意,但是他确实是把姬涟水买下来了,而且价钱绝对可观,楼上楼下那一群富商不甘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更是好看得很。
穹隐凤不愿旁生枝节,於是先行带着我回到了马车里,过了片刻,他手下才带着姬涟水回来。
姬涟水身上已经披上了一件新的白衫,赤着脚,走路时铁链则叮叮当当的发出响声。他看到穹隐凤的时候,漂亮的星目一冷:“怎麽会是你?”
穹隐凤淡淡地笑了笑,说:“我来不得麽?”
姬涟水森冷地哼了一声道:“你耀日门陷害姬家,打伤我姬家数名高手,害得姬家满门被朝廷这帮蠢物擒获,武林同道无一相助,现在又想折辱我……好不阴险歹毒。”
穹隐凤懒洋洋地收拢折扇:“你姬家若不是跟五王爷作对,我又怎麽有闲心来动你们。你们世世代代假借商贩之名为四王爷卖命,还不如我耀日门光明磊落,武林同道未必就瞧得起你们。再说了……”穹隐凤微微眯起凤眼,漫不经心地说:“你在那台上就差被人当众干了,还用我折辱麽?”
姬涟水气得身子发颤,却根本无法反驳。
我不由对穹隐凤的毒舌肃然起敬,开口问道:“那既然如此你救他干吗?”
穹隐凤定定地看了我半天,才闷哼了一声说道:“救来玩。”
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麽忽然不爽了,但是还是很识趣乖巧地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们慢慢玩,我去凛熙那儿睡。”
扔出这句话後,我迅速地溜出马车,就往後面的那辆窜去,把穹隐凤怪异的脸色抛在了身後。
冲进凛熙那辆马车就是一个狼扑,眉开眼笑地唤了声:“娘子”,把一身红衣清华高雅的他抱在了怀里。
这样久违地缠绵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早上出来时,发现已经到了耀日门。
还来不及欣赏耀日门里的风景,就被迎面走过来的四个男人给震撼了一下。
当先的那人一身红衣,容色极艳丽,衣襟开的很大一副,迷不死你我不是人的样子;随後的男人身穿淡黄薄衫,白皙秀美的容貌,神情自然地带着几分柔弱的凄楚之态;後面并排的两个男人一个身穿白衣,一个身穿青衣。青衣的男人冷若冰霜,挺拔高傲,白衣的则温柔安静,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穹隐凤淡淡地对我说:“这是耀日门四公子,梅兰竹菊。”
那该是菊公子的黄衣男人走了过来,很自然地搂住穹隐凤的脖子:“门主,一走就走这麽久,真是想您想的紧啊……”声音也显得柔而媚,语调更是充满了撒娇之意,我毫不怀疑他的身份,绝对是男宠。
穹隐凤不以为意,淡淡笑着问:“噢?哪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