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那红衣的梅公子面带嘲讽一笑,答道:“还用问麽,当然是屁股。”
菊公子对梅公子的冷嘲热讽丝毫不生气,依旧柔弱无骨地贴在穹隐凤身上,轻声细语地说:“想了就是想了,大哥你又何必非要提到屁股上。”
那梅公子继续毒舌:“那你也得问问门主是不是想你的屁股了。”
穹隐凤漫不经心地听着,显然是习惯了这两人的对话模式。
菊公子刚要开口反驳,却被站在最後面那青衣的竹公子生硬而简洁地打断了:“有客,丢人。”
我看他看向我和姬涟水一行人,也就明白了他那四个字所表达的意思──门主有客人,你们这样吵很丢人,赶快闭嘴。
白衣的兰公子柔和地笑了笑,躬身对穹隐凤说道:“门主,您上次让四弟去办的事,他被擒住了,後来叫梅大哥去才办成。”
穹隐凤点了点头,伸指抬起怀里菊公子的下巴,戏谑地说:“原来是因为这个才这麽殷勤啊?不过这也没用的噢,下午给我去领了那二十杖的罚。”
菊公子看着穹隐凤,哀哀地求道:“门主……”见穹隐凤没有回应,居然当场泪珠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粘在了卷翘的睫毛上,真是我见犹怜。
穹隐凤好笑地推开他,面上虽然带着笑却已经换上了不容置疑的口气:“平时让你用功你不听,现在哭也没用。不许再缠着我,否则我改成四十杖。”
菊公子立刻收住眼泪,低头略略带着鼻音的说:“是,门主。”
直到我走过他身边,我还忍不住有些稀奇地回头,虽然说起演技我不认为会有谁超过我,可是这小子说哭就哭自然的简直就像水龙头一样也未免让我自愧不如。
穹隐凤一边往前走,一边唤道:“兰。”
白衣美人闻声立刻跟了过来,恭谨地道:“门主有什麽吩咐?”
“帮我把他安顿在折柳院的空房吧。”穹隐凤指了指我。
我闻声问道:“那……凛熙呢?”
穹隐凤看了我一眼说:“我自有安排。”
兰公子柔和地笑了笑,对我说:“这位公子,跟我来吧。”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正准备跟着他走。
忽然听见背後那个梅公子懒洋洋地说:“门主……说起来,我的屁股也挺想您的,您就算有了新欢……是不是也照顾下我?”
我差点栽倒在地上,这个梅公子看来不是一般的毒舌人士,而是天生讲话就淫荡。
没听清穹隐凤怎麽回答的,我已经跟着兰公子转进了重重的院落中。
兰公子似乎很理解我的惊愕,很善解人意地解释道:“我们兄弟四个从小就入了耀日门,也……经常在榻上服侍门主。跟你一样,都住在折柳院。”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後转头问道:“你们武功不错。”
兰公子柔和地笑了笑,左脸颊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酒窝:“我们从小跟门主一起练武的,是男宠,也是门主的贴身护卫,折柳院也是我们管制的。”
“折柳院里住的都是男宠吧?”我慢条斯理地问。
兰公子一愣,才笑道:“是的,不过有男也有女。”
我不作声地点点头。
却在心里默默地列了一个等式。
穹隐凤=淫虫=淫凤。
妈的,把他下面剁下来数年轮的话估计数上三天三夜都数不过来。
(三十三)
我在那个折柳院呆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晚上,那个菊公子依旧是一身黄衣,面色很不善地过来找我:“门主叫你去他房里侍寝,快点。”
我挑了挑眉,对侍寝这个词很不以为然。老实说,穹隐凤把我放到这个相当於後宫的地方,已经让我很不舒服了。现在这个菊公子还很明显地过来跟我吃飞醋,实在让我心情不爽之极。
於是我在跟那个菊公子擦身而过的瞬间,很轻柔地说了一句:“二十杖打得屁股痛不痛?真可怜……本来就没什麽本钱,这下子,连屁股都让门主看不上了吧。”
“你!”菊公子大怒,劈手就向我扇了过来。
我感觉到风声,稍稍向前了一步,就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手掌,装作毫无知觉地向外走去。
门外是一身湖绿长衫的竹公子,他见了我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外走去,显然是让我跟着他。
到了穹隐凤的房间,不由也在心中暗暗赞叹了一声。
极乐宫,我的卧房里虽然也甚是华贵,却流於细致精美;而穹隐凤的房中,却处处透着一种简约的大气。
正对着门的是一个檀木书架,书籍整齐地堆满在了书架格子内,书香和檀香巧妙地结合在一起,显得格外雅致。书架旁就是同样檀木制的方桌,桌上随意地摊开了一本书,左上角是摆的整齐的文房四宝。
左侧是一面极大的波斯镜,被擦得光洁透亮,映得整个房间似乎都明亮了不少。
右侧则是一张奇大的床,是有些暗沈的黑橡木制,床上简洁的白色丝绸罗被明显质地上乘,床边就是木窗,浅绿色的帷幔微微飘出了窗外。
穹隐凤此时就闲散地倚在床前,平时总是绾起来的长发放了下来,有些零乱地披散在双肩处,少了一丝霸道却多了一丝风流俊逸,黑袍上襟和下摆都开的很大,以至於随便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仿佛带上了丝暧昧的挑逗。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玉杯,显然是在品酒。
“我来侍寝了。”我走过去简洁地说。
“侍寝?”穹隐凤疑惑地扬了扬眉,才恍然大悟地轻笑:“那个小子说让你来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