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一时想不出办法,就想弄点东西给姐夫吃。
他跑到灶屋一看,灶里架着硬柴,火烧的很旺,锅里的水烧得翻花大滚,阵阵水汽蒸腾,蒸笼被白气缭绕,满屋都是馒头的麦香气,馒头已经熟了。
闻到馒头的甜香,白竹有了主意,忙把蒸笼端到一边,拿了一块猪头肉,切成薄片,装了一大碗,架在锅里蒸。
锅里的水是开的,灶里的火是旺的,薄肉片很快就热透了。
白竹拿了干净的碗筷,倒了开水涮了涮,捡了两个白面大馒头,端着蒸热的猪头肉,放在赵仁面前,不好意思地笑道:“姐夫,辛苦你了,一大早送这么多东西来。正好馒头蒸熟了,随便吃一口垫垫肚子吧!”
胡秋月见状连连点头,欣慰地笑道:“对了,还是小竹懂事。我老了,顾此失彼,想不到那么多了,多亏小竹灵醒。”
赵仁见碗都推到自己面前了,不好推辞,拿起筷子准备吃,见筷子前端是湿的,还冒着淡淡的热气,知道白竹特意烫过了,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他夹起馒头咬了一口,又吃了一片猪头肉,笑道:“前天鸣曦送了好多卤肉给我家,味道真好,你姐和大宝小宝都爱吃。”
白竹抿唇笑道:“还有呢,我再拿些给你们。”
赵仁忙推辞道:“家里还有好多呢,不要了,留着自己吃吧。”
白竹一笑,没再说话,出去在大叶子树上摘了几个新鲜的大叶子进来,用锅里的热水烫了。
他捡了十个白面馒头,一块猪头肉,包成四包,用麻线捆了,喊宴宴一起提出去放在饭桌上,笑道:“姐夫,馒头还多着,吃完了再添。这几个馒头和猪头肉带给姐姐和宝宝吃。”
赵仁知道白竹以前过得非常贫苦,吃不饱,穿不暖的,所以节省得很。
这时见他这么大方,不但招呼自己吃白面馒头,还一次性的给了这么多馒头让他带回家,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更吃惊的是这一切都是白竹自己做主的。
胡秋月一直陪着他坐在堂屋里说话,没有进灶屋。
白竹跑进跑出的,也不见他来征求胡秋月的意见,就端了白面馒头给他吃,又拿了几大包馒头让他带回去。
白面金贵,他生怕胡秋月心疼东西,会骂白竹,忙抬眼偷偷望了一眼胡秋月,推辞道:“不用,不用。我吃了就够了。这么多馒头足够一家人吃一顿的,留着自己吃吧!”
胡秋月人老成精,见他偷看自己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小竹给你,你就拿着吧!不瞒你说,我老了,精力不济,早就不管事了,家里的大事小情都交给小竹他们两口子了。我吃口空饭,享清福呢!”
赵仁这才明白过来,心中暗叹白竹厉害,才短短大半年就让胡秋月放心地把家都交给他了。
要知道胡秋月还不到五十岁,老当益壮,能干着呢,能让她把家交出来,说明她对白竹不是一般的放心和信任。
其实,赵仁不知道的是,胡秋月并不是完全不管事,大事还是要过问的,只不过吃吃喝喝的小事情真的放手不管了。
赵仁咬了一口馒头,笑道:“这就是你老人家活得通透了。辛苦了一辈子,现在鸣曦娶了夫郎,日子越过越好,你老人家就该放手享福了。”
胡秋月笑眯眯地道:“小竹比我厉害,把家交给他我放心。”
俩人聊着天,赵仁吃完了馒头,白竹还要来拿碗去添,赵仁把碗一推,抹了一把嘴巴,笑道:“饱了,大白馒头配猪头肉,好吃又管饱。”
白竹见他坚持不要,不好勉强,收了碗筷进去洗,宴宴跟着进去提了瓦罐出来给赵仁添水。
赵仁见这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心里高兴。
心想他们虽然目前欠了债,但这一家人心劲儿齐,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他喝了一口茶水,把桌上的馒头和卤肉放进背篓里,背起背篓笑着对胡秋月道:“娘,我回去了,初二和红柳一起回来给你老人家拜年。”
做年饭
胡秋月站起来,连声应好,把赵仁送出院外,望着他走远了才慢慢走回来。
赵仁一走,白竹把桌上的糖和糕点都送去胡秋月的卧房,放进大柜里,把酒坛收进灶屋,放在碗柜的下层,擦干净桌子,扫干净地,又回到灶屋收拾。
白竹拿了簸箕,想把蒸笼里的馒头捡出来,放在簸箕里凉着,免得粘在一起,容易扯破,待客不好看。
白竹揭开蒸笼盖,见白面馒头热气腾腾,一按一个窝窝,暄软暄软的,麦香扑鼻,虽然不饿,但忍不住有点嘴馋,就拿了一个白面馒头,掰成两半,把大的半边递给宴宴,自己拿着小半边吃着,见胡秋月进来,忙又拿起一个递给她,笑道:“娘,趁热吃一个。”
胡秋月不接,摇头笑道:“我不饿,吃不下,留给鸣曦吃。”
张鸣曦见家里没事干,闲不住,拉了一板车柴去镇上卖,还没回来。
白竹早就用碗扣了两个留给他,笑道:“娘,你吃吧,鸣曦有呢!你要是吃不下就和宴宴分着吃。”
宴宴手上拿着半个馒头吃得正香,闻言点头道:“好,好,娘,我不怕辛苦,可以帮你分着吃!”
胡秋月笑着瞪了宴宴一眼,嗔道:“你可得了吧,想吃我的馒头还得我求你帮忙,是吧?”
宴宴嘴里塞满了馒头,忙不赢说话,连连点着头。
白竹忍不住笑出声道:“谁让我宴宴讨人喜欢呢?可不得求着他吃!”
胡秋月故意气宴宴,接过馒头道:“我偏不求他,难道我没有长嘴,自己不会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