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曦见自己一句话就占了上风,愧疚之心退去,想揩油的涩心又暗戳戳地抬起头来。
他知道白竹的脾气,如果直接要求他做点什么亲热的举动,白竹是宁死不屈的,可只要自己嘟嘟嘴,撒撒娇,他就会百依百顺,无条件投降。
当即装作很委屈的样子,气哼哼地道:“你打我!我从来舍不得打你,你却舍得打我,你不爱我!”
“爱的!”白竹急红了脸,脱口而出。
张鸣曦心里暗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委屈地道:“我怎么知道你到底爱不爱,光用嘴说有什么用?”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单纯的小白兔果然主动钻进大灰狼的涩网。
张鸣曦使劲憋着笑,指指自己的嘴唇道:“你亲亲我,我就相信你。”
白竹一下子羞红了脸,很不好意思,扭捏着半天不动。
张鸣曦不悦地轻哼了一声,白竹身子一颤,忙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地往前一扑,嘴巴往上一啄,也不管有没有亲对地方,一触即分,忙后退一步,红着脸道:“可以了吧!”
张鸣曦摇头道:“这怎么能算?你都没有亲到我嘴唇上,亲到下巴了。不行,再来。”
白竹偷偷抬头一看,见他脸色好多了,委屈之情尽退,嘴角微微上扬,一双狐狸眼透出一丝狡黠和戏谑,明显就是想骗自己再多亲他一下。
这次可不上当了,白竹转身坐到凳子上,笑道:“我要擦脸。”
张鸣曦被他勾得火起,不想就这样轻松地放过他,又不愿意打扰他擦脸,稍一弯腰,一把抱起他,笑道:“我抱着你擦。”
白竹心一慌,刚要挣扎,又想到俩人是在卧房里,没人看见,他想抱就抱吧!
稍微扭捏了一下,他乖乖地坐在张鸣曦大腿上,靠在他怀里,拿起瓶子仰头笑道:“你闻闻香不香?”
说着,揭开盖子,把瓶子凑到张鸣曦鼻子底下让他问,一脸希冀地问道:“香不香?”
张鸣曦使劲吸吸鼻子,一阵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正如白竹的为人,淡雅却不浓烈。
他点头笑道:“香,很好闻的淡淡香气。”
白竹自己低头闻了一下,笑道:“嗯,真的很好闻,我很喜欢这种淡淡的香气。”
以他的为人,如果香气太浓烈了,他还不敢擦呢!
张鸣曦宠溺地亲亲他的脸颊,笑道:“嗯,喜欢就好。你快擦脸,我看着你擦。”
白竹把瓶子放在桌上,左手扶着瓶身,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地探进去平平地揩了一点脂膏,按照伙计教的方法,用指头在自己脸上四处点着,然后抹匀。
张鸣曦探头一看,他揩得太少了,指头上只有一层浅浅的油皮,往脸上一点就没有了。
白竹却像不知道似的,用空指头在脸上指指点点的,点得起劲得很。
太多了
张鸣曦又好气,又好笑,明知他是舍不得,干脆也不多说,环抱着他,从他身侧伸左手过去拿起瓶子,右手伸进去一根手指,大大的抠出一坨,迅速往他脸上一抹,笑道:“你揩那么一点有什么用,抹都抹不开。要多擦点才有作用。”
白竹闭着眼睛,空指头在脸上指指点点的正起劲呢,突然感觉到脸上多了一坨冰冷的东西,忙睁开眼睛一看,镜子里一大坨白白的滑滑的脂膏沾在脸上。
脂膏太大一坨,在脸上站不住,正颤颤巍巍地想往下掉呢。
白竹可心疼死了,脸都气红了,咬牙骂了一句:“张鸣曦!”
怕脂膏掉下来,顾不上多骂,白竹忙伸出一根手指连根刮下脂膏往瓶子里塞,张鸣曦气笑了,忙道:“塞回去干什么?沾到脸上已经弄脏了,你想把瓶子里的干净脂膏弄脏吗?”
白竹闻言一呆,忙缩回手,抬起手指想往脸上点,低头看看又觉得实在太多,点得肉疼,又把手指往瓶子里塞,嘟囔道:“管他脏不脏呢,反正是我自己一个人用,难道我还能嫌弃自己吗?”
张鸣曦见说不动他,眼珠子一转,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笑道:“谁说你一个人用的?宴宴不知道爱惜东西,肯定比你先用完。到时候他要用你的,难道你不给吗?”
白竹听了这话,才犹豫着缩回手指。
他看看自己的手指,又看看瓶子,再看看镜中黑黑的干干的脸,犹豫半晌才下定决心抬起手指往脸上点去。
张鸣曦趁机拧紧瓶盖,把瓶子往里推,靠墙放在桌子最里面,免得白竹想想舍不得,又往回塞。
白竹这次却没有往回塞,把脂膏全部点到脸上,盯着镜子看了一眼,笑道:“真奇怪,脸上点得密密麻麻的,像空地上的牛屎。”
张鸣曦哑然失笑,低头亲亲的黑发,笑道:“这可比牛屎贵多了,快抹匀吧!”
白竹又盯了镜子一眼,闭上眼睛,用手仔细地抹匀,嘴里叨叨着:“这一下用得太多了,本来可以用好几天的,被你一天就用了。鸣曦,你真是太浪费了。以后,我擦脸不要你看,你只会捣蛋!”
张鸣曦见他终于肯擦那么大一坨,由着他叨叨,搂着他的腰,笑眯眯地望着小镜子里的白竹。
张鸣曦抠得真的有点多了,白竹抹了半天才抹匀。
白竹回头瞪了一眼张鸣曦,嗔道:“你看看,一下子抠这么多,脸上都抹不下了。”
白竹从没抹过擦脸膏,之前干干的皮肤得到了充分的润泽,脸上光滑细腻,泛着白玉似的莹润的光泽。
张鸣曦定定地看着白竹,喉结微动,半晌才哑着嗓子叹道:“竹竹,你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