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近一步,抓起她的手,用力一扯,将她拖至一边,“子晴——”
可是一开口,千言万语忽然哽在我喉头。
子晴顺势拍拍我的手,反而安慰起我来,“过去的,便过去了吧。生活总是向前走的。”
6电梯里的尴尬春色(9)
我心中一痛,她这是往前走吗?分明是重蹈覆辙!
而旁边的莫运年居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干脆抱着双臂作壁上观,他好似已经适应了女人为了他而争执,并且愿意表现出极好的耐性。
这样一个冷漠的人,子晴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我忽然扬起手,想一巴掌打醒子晴。
可是,我的手刚挥到一半,就被子晴伸出手架住。
我们都被我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了,她的手,我的手,就这样相互交握着,僵在空中。
子晴左手的衣袖微微向下褪了几寸,露出手腕上一条细细的,月白色的疤痕,微微突出皮肤。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它可没有现在这样乖巧驯服,静静地伏在子晴手腕上,像一道别致的装饰品。
那个时候,它狰狞地向外翻开,像婴儿号哭的嘴巴,不断涌出鲜血,子晴半个身子都被这些血染红了,站在天台摇摇欲坠。
我和子晴的目光都胶着在那道割痕上——
刹那间,回忆涌出,一刀一刀将我们凌迟。
我有时做噩梦,还会看到那一幕,那一刻我差点失去我最好的朋友。
难道——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吗?
我用目光询问子晴。
而子晴的目光,有痛,但那痛很好地隐藏在平静的目光下。
如果不是她握住我的手,在微微发颤,我也会被她平和的表象所蒙蔽。
我忽然心软了。
我无法再恶形恶状、怨气冲天地在杵在这里了。
我松开她的手,深深看她一眼:好自为之。
正要转身离开,莫运年居然极有风度地问我:“绍宜,记得你爱吃鲈鱼。我知道一家馆子,梅子蒸鲈鱼味道极佳。不如我们一起去尝尝?”
我充耳不闻。
我可以做到不对他怒目相视,但是我做不到对他和颜悦色。
不管子晴为何要与他继续纠缠,我都不愿同他有任何交集。
我到“浮生”吃晚饭,孙晋州特地坐过来同我寒暄。
我们交流最近看的书,他说了两三个较为犀利的观点,令我叹为观止。
“上次同你一起来的同事,风度蛮好!”他忽然岔开话题。
“咦?他也赞你有魏晋之风!你们还真惺惺相惜啊!”我笑起来。
“多好,以后叫他常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