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该救的人都已经救出来了,护卫们又没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哪里管得了他们的性命,反倒水那几个老货自己觉出不对来,溜得比兔子还快。
顾宴此行带的人虽然不多,但都是精兵,一刻钟都不消,便将人该绑的给绑了,至于为什么不杀了——这些人如何处决,还是得看顾宴。
赵家村的男人们,年纪最小的堪堪十四岁,最年长的也就是那个赵老三了,已经快五十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身体不好,护卫们都没怎么动他,他就哆哆嗦嗦的,还没站起来就又厥过去了。
顾宴将人都抓了之后,他们还开始装傻充愣,唯有高嘚脸上青白一片,这是中计了啊!
他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但是富哥还被蒙在鼓里,他从未觉得自己有错,哪怕现在是被绑了,跪在外面时,他也觉得自己没错,还有空嚷嚷,说他们是土匪强盗。
顾宴懒得和这些人废话,他的吩咐也很简单,这些人要带到淮州城府衙,这些人一个个的,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但说到底这些人里,没有一个好人,所以顾宴的要求仅仅是让他们活着去淮州府衙。
只要活着就行。
这些人半点不觉得自己有错,就算是知道点的,也都十分自信,一路上吵吵个没完,尤其是富哥,他作威作福习惯了,再加上又不知道顾宴是谁,更加有恃无恐,大喊道:“就凭你们,还想抓我?我定要到淮州府衙去,告你们几个一状!”
他声音粗哑难听,顾宴听得烦躁,瞧了一眼,确定他就是动手打了温鱼的人,干脆道:“停。”
队伍稀稀拉拉的停了下来,被押解的三四十号人迷茫又惊惧。
顾宴走到富哥身前,微微俯身,道:“哪只手打的她?”
富哥一脸茫然。
高嘚却是听懂了,瑟缩着不敢说话,他已经猜到了,这伙人八成不是真的商人,哪有商人胆子这么大的!
可若不是商人,这些又是谁的人?难道真是淮州府衙?可老李不是提了好几次,淮州府衙的人都已经打点好了吗?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能有谁会来管这事?
富哥不答,顾宴也没耐心了,平静的吩咐道:“将他两只手都砍了,再……”
他转了转目光,落到队伍最后的赵老三身上,“再让他,一路上举着断肢,若是掉了,便无需活着到淮州府衙了。”
赵老三生生被吓得翻着白眼,眼看着又要晕,被护卫给掐醒了。
顾大人英明神武
顾宴这个小小的举动,成功让队伍安静了。
富哥是真没想到这伙人真敢砍了自己的手,他嘴里塞着布条,叫都叫不出声了,那些人对他也是丝毫没有心软,不管他再如何虚弱,都让他自己走,可怜他走几步就要摔几步,膝盖处血淋淋的。
他又忍不住埋怨起年小青来,心想她虽然怀孕快,但肯定是个晦气东西,要不然怎么会给他招来这样的灾祸?
……
温鱼那边,其实也并不怎么顺利。
被救出来的女人共有十四个,除去已经神志不清的三个,肢体残疾的两个,剩下的九个人中,包括年小青也只有四人痛哭流涕着说要回家,对自己被救出来这件事感激的不行,抱在一块哭了个痛快。
负责押解她们的是四个赵家村的村民,此时也被顾宴的护卫绑了,温鱼看见他们就嫌恶,懒得管他们如何,别打死了就行。
能走路的人便自己下来走了,年小青眼眶通红,扶着腰慢慢的走着,残疾的和神志不清的便坐了驴车。
年小青和温鱼走在一处,温鱼想了想,还是把林鸿卓的事情说了。
年小青听完之后,怔怔的落了半晌泪,又看向自己的肚子,到底是黯然。
温鱼虽然未经情爱之事,但也听年小青说了几句她和林鸿卓之间的事,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个孩子,你要么?”
年小青眼睛一亮,“可以不要?”
温鱼一懵,顺着她的话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如今是不到五个月吧?看淮州城内有没有好的大夫吧,再佐些好的汤药,应该不会有事。”
年小青当即二话不说就给温鱼跪下了,哽咽道:“我落难至此,又多了肚子里这个孽障,本也不求着能和鸿卓再续前缘,只是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将仇人的孩子生下来……”
温鱼连忙避过这个跪礼,心中微叹,然而她还没开口,就听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这孩子可是你的亲骨肉,你竟然也舍得?”
年小青气得浑身发抖,她本就不是那种谨小慎微的性子,被拐来被折磨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是有了希望,又如何肯要这个孩子!
但她到底是个孕妇,动了气就肚子抽疼,温鱼拍拍她的手,看向那个说话的女人,挑了挑眉,开口问道:“你是被拐来的?”
那女人瑟缩了一下,她有点怕温鱼,但还是点了点头,小声说:“……是。”
温鱼嗤笑,“我就不说什么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老套话了,我只问你,你想回赵家村吗?”
女人犹豫片刻,竟想点头,又被身边那个短发女人暗中掐住了手臂,没能开口。
温鱼将她们二人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她淡淡道:“你们也是人,我也不可能替你们决定往后的人生,我只说一件事,现在有了不好的遭遇,不代表往后几十年都得这么过下去,况且,以后可没有赵家村了。”
短发女人一愣,话一出口便结巴了,“没有、没有赵家村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