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塌不下来,可能你在床上也不下来吧?”
“杜书记,你可不能这样说,我们乡里干部可比城里的干部辛苦多了。”
“也许是普通干部辛苦吧。”
管书记没有再说什么话,但明显很郁闷。
其实杜怡奇到乡里来的时候,也窝了一肚子火。这些乡里的领导,天天土霸王一样,天高皇帝远,发包土地,开垦草场,更可恨的是,刚才在路上杜怡奇被那近百人拦截。
杜怡奇心里想,作为一个乡里的父母官,乡里都有几百人的庄稼要旱死了,你们都不管,农村交的那些水费呢,都干吗去了?
近百百个农民在地里哭天喊地的求水,作为乡里的一把手却喝醉酒,呼呼大睡,乡政府空无一人。乡里干部还都忙,都下地去了,都到一线去了。
那么都到一线干吗去了。那么多人群体上访,都不知道,还都在一线?真令人怀疑。
“我想问问管书记。”
“杜书记,您说”
“如果现在有村民找乡政府解决问题来了,你怎么处理。”
“打手机呗,该谁负责的事情,谁就回来办理。”
“好吧,我现在请你把你的班子成员都召集齐,你能不能做到?”
“这个……”
“到底能还是不能。”
“除了不在乡里的,应该都能。”
“好,你现在就打电话联系吧,我想如召集大家问个事儿。”
“唉”,管书记点燃一根烟,面露为难之色,然后跑到王老主任跟前嘀咕去了。
嘀咕完,王老主任走到我跟前,小声说:“杜书记,我看还是算了吧,你是分管经济工作的,对农口的干部就睁只眼闭只眼吧,得过且过,不然别人会怎么看你,分管农口工作的领导是不是也会有意见啊!”
“王主任这说得什么话,本来我也不想管,可是给农民放水的事儿,我们已经办了,表面上看,我们办彻底了,可是呢,那里面的债务我们还没有扯清楚呢,难道我当冤大头,给他们还?我至少也得把这事儿整明白了吧。”
老王主任不再说话了,知道杜怡奇今天是铁了心要搞明白这些事儿了。王主任这个官场老油条也不再做声,他才没有跟杜副书记当对头的勇气呢?杜怡奇报到的当天,他闯下大祸,杜怡奇没给他惩罚,他明白,那不代表杜怡奇放过了他,而是在看他的表现呢。
管书记没有办法,只好打了电话,叫班子成员都回来。
杜怡奇和王老主行在院里等了十来分钟,班子成员分两拨回来了。
每拨都是四个,还怪整齐的。
“还可以,叫的时候,人在很短的时间就能回来。好吧,我们到会议室里聊聊吧,老王主任麻烦你给带个路。”
杜怡奇的官职最大,当然是有绝对的权威的,没有人敢不听,但杜怡奇感觉得到这个肥头大耳的管书记对自己是相当的不满意了。
可惜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敢怒不敢言。
到会议室里一坐定,杜怡奇也没有客气,官场就是官场,不能因为自己年轻,自己作为上级就给下级低头哈腰,那成什么事儿了?杜怡奇那天本来就带着气儿,就说了:“今天叫大家来,一是想见大家一面,因为自从到县上工作以来,一直都想跟农口的领导干部们挨个见上一面,可是一直没抽出时间,总是被这事那事儿耽搁着。今天好容易有个机会来上一趟,可惜扫了大家的兴!”
大家听得一愣,没太明白杜怡奇说得什么意思。
“行了,你们也别掩饰了,我知道你们都刚刚从牌桌子上下来。”
“没,我们哪里打牌了?”那个说汉族话说得半生不熟的乡长说道。
“乡长的表现是挺好的,麻将这个东西是汉族人的国粹,没想到乡长也有研究。这很好,我倒是鼓励你打打麻将,但我反对你们几个汉族的领导干部也去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