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杜怡奇正在不解。
李副市长说:“还愣着干吗?快走,先离开这地方再说。”
杜怡奇急忙和李副市长一道儿绕开医生,冲出病房。
杜怡奇们跑到外面的公路上,拦了辆车,李副市长一心只想迅速地离开这是非之地。
李副市长是对的,他正在关键时刻,经不起任何风流。
事实上杜怡奇和李副市长翻车住院的消息传到市里以后,确实也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招商局长给李副市长打电话说:市委副书记亲自带了六个部门的领导,向市委书记、市长主动请缨代表市委前来医院看望。
李副市长挂了电话,对杜怡奇说:“小杜,你明白了吧,这就是政治,这就是官场,全是笑面虎,杀人于无形,手里捧着的鲜花,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屠刀。”
是啊,副书记这是在大造声势,他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知道李副市长翻车了,这样在市委书记一职的竞争上,李副市长就处于绝对的劣势了。
因为党政干部的考察报告上,总是有四个字的,那就是身体健康,领导是不会作用一个身体不好的人的。
再说刚刚走出调查风波的李副市长,又在请假外出之时出了车祸。这对副书记来说,绝对是个喜讯。
官场的金字塔体制决定它虽然没有硝烟,但就是一个你死我活的战场。
事实上,这次翻车也的确使李副市长的提职受了巨大的影响,副书记去看望李副市长的时候,拉着李副市长的夫人一起。这是让李副市长最为痛恨的一招。
李副市长骂道:“真你妈不要脸,居然把女人也拿出来当子弹。”
李副市长的老婆在医院里因为担心李副市长的安危,亦或是别的原因,反正痛快淋漓地哭闹了一场。
于是事情越闹越大,六部门的领导也是副书记精选的骨干,都是副书记的得力干将,自然知道如何把这场大戏演得让副书记欢欢喜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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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拦车回到市上,就各回个家了。
杜怡奇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门上贴着纸条。
纸条上的字,的确是露琼留得。杜怡奇的头有点晕,再次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的确是“回到家后速到殡仪馆!”
杜怡奇的眼中,这九个字一层一层地被放大,一遍一遍地被放大。
心里不祥的兆头立即涌了上来。他迅速跑下楼梯,重新打了车,火急火潦地往殡仪馆跑。
在殡仪馆的青松厅里,墙壁上悬挂着父亲的大幅黑白照片,杜怡奇立即傻掉了。
露琼披麻戴孝守在灵柩的旁边,答谢着每一个来烧纸的来客。
四周围站满了亲友和同事儿。
“你怎么才回来呀!”柴芳的老公教育局长曹威一边问杜怡奇,一边招呼着所有的人。
露琼的眼睛布满红红的血丝,“妈已经暂时送回去了,哭得没办法。”
曹威给杜怡奇披上了白色的孝衣,杜怡奇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喷涌而下。
“我父亲是怎么走的?”
“老人家前天到菜市场买菜,正好碰到那帮菜霸与外地的商贩争吵,打了起来,场面混乱,头上中了两刀,可能是误伤。”
“那凶手抓住没”
“没,公安局说凶手跑了。”
“怎么会跑?”
“现在公安局那里全是挨打的上访群众,据说当时的场面相当混乱。”
“那公安都是干什么吃的?杀了人了,还能让凶手跑掉?”
“唉!”曹威叹了口气,没有再回答。
露琼此时默默地、静静地把自己的头扭向另一边,不再看杜怡奇,眼里的眼泪几乎夺眶。
杜怡奇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父亲那么好的人就这样走了,走的不明不白。他一生与人为善,从不得罪任何人,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儿。怎么就招了这麻烦呢?
杜怡奇的眼泪成股成股地流下去了,母亲以后可怎么过呀?
比起父亲,杜怡奇更担心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