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下去吧!”赵朔悠然自得的饮茶,“国公爷,可有异议?”
东方越冷笑着,“单凭两人的片面之词,就想搜我的肃国公府,睿王爷是不是打错了主意。我虽然不再是摄政王,可也容不得旁人,欺辱至我的头上。”
“那本王也告诉你一句,今日你不教人,本王就住下了。想来偌大的肃国公府,应该有足够的厢房留于本王与国公爷日夜相处。”他笑得魅惑。
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唇角带着凛冽的笑意,眸色却冷到了极点。
“睿王何时变得这般无赖?”东方越蹙眉。
赵朔一笑,“与无赖相处久了,自然也要沾点习惯。何况国公爷不也是抵死不承认,耍的不也是无赖吗?”说着,直接站起身来,瞧了一眼身边的国公府奴才,“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本王放在马车上的行李搬下来?本王今儿个就住这了!若是住得痛快,咱就不走了,反正肃国公府环境好,想来也不会饿着、冻着本王!这一年到头,还能省下不少银子,到时候都充给国库,也算是国公爷的功德一件!”
“你!”东方越冷然,这赵朔打从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要耍无赖了?不然,怎么连行李都早早备下了?
“国公爷不会介意吧?”赵朔装傻充愣,缓步走出正厅,瞧了一眼外头极好的景致,“瞧瞧,这国公府就是好,连空气都格外的清新。夏内侍留在这儿也是极好,如此也让本王有个机会,能日日夜夜与国公爷促膝长谈。到时候秉烛夜谈也无不可!”
“赵朔,这是国公府,容不得你肆意。”东方越冷道,“来人,送客!”
“本王乃是当朝睿王,你这些狗奴才,谁敢动本王一根毫发,本王就剁碎了他喂狗。”赵朔潇洒恣意的走在长长的回廊里,一路游山玩水似的,格外惬意。东张西望,东看看西瞧瞧,好像压根不是为了夏雨而来,反而是单纯的想要住在肃国公府。
当然,赵朔是绝对不能住在肃国公府的。
否则——是要出大事的。
“睿王如此急着找人,是担心她的安危,还是担心她女儿身的身份泄露?让睿王好男风这一举朝皆知的障眼法,成了一种败局?”东方越冷蔑轻笑。
前方,赵朔顿住脚步,长长吐出一口气。
“交出来吧!”他转身,面上带笑,笑得凛冽。那一双桃花眼,若下了一场桃花雨,翩然嫣红。那是杀人前的预兆,也是他不悦的表现。
“你从不喜欢男宠,所作所为怕是别有目的吧!”东方越冷然望着远处,双手负后而立。幽冷的回廊里,奴才们早已退下,唯有赵朔与其并肩而立。
虽是死敌,却仿佛最了解彼此的,也是敌人。
“女人,惯来是绊脚石。”东方越冷笑,“没想到堂堂睿王,甘愿背负好男风之名,也不愿双宿双栖。可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挑她?论相貌,你可以有更好的。论身段,你能有更妙的。论家世,她更是连边儿都沾不上。你看上她什么?以至于让城府之深的你,甘愿深陷泥淖而不愿自拔?”
“这话,该问国公爷自己。彼时是如何的冲动,换的此生不能人道?”赵朔一语中的。
东方越冷眸骤眯,狠狠的剜了赵朔一眼。
阴鸷的眼底,浮起少许嫣红,桃花眸眸中带笑,“怎么,本王说错了?”
东方越转身便走。
夏雨被蒙着眼睛带出石室的时候,还浑浑噩噩的,脑子有些晕。许是东方越那一甩,摔得太狠了些,落地的时候全身骨头都嘎吱嘎吱的响。
站在院子里,有一双手,缓缓解下了她眼睛上的布条。
她嗅到了鼻间,淡淡的茶香。
“赵老九?”她闭着眼睛喊了一声。
布条落下的时候,她着急睁开眼,却被他的手捂住了眼睛,“光线有些烈,你慢慢睁开眼睛,别太着急。”是他!
她笑着点头,慢慢握住他的手,而后将他的手从自己的眼前挪开。
那张风华绝世的脸,就这样奇迹般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赵老九!”她一蹦三尺,直接挂在他身上,笑嘻嘻的如八爪蟹一般粘在他身上,“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哈哈哈,我还活着!”
顺着赵朔的视线,夏雨愣了愣,这才看见不远处的回廊底下,站着面色黑沉至绝的东方越。撇撇嘴,夏雨从赵朔身上爬下,鼻间哼哼唧唧的,表示着自己的不满和愤慨,“老光棍,秀死他,让他心窝猫抓一样难受!活该!”
赵朔揉着眉心,下意识的笑出声来。
除了夏雨,怕是没人会喊东方越为老光棍。
这丫头,怎就如此嘴不饶人呢?
“你别笑,他差点掐死我。”她这点还算是口下留情了。
赵朔蹙眉,果然瞧见她脖颈上一圈的红指印,确实是手掐留下的。若非她自身愈合能力极快,换做常人估摸着会凝血淤青一大片。
“他还对你怎样?”赵朔问。
“把我丢出去,摔了一跤,疼死夏大爷了。”夏雨揉着脊背,“反正这老光棍就是个疯子,絮絮叨叨的问我有关于玉佩的事情。”她朝着东方越扮了个鬼脸,有赵朔在身边,还怕什么东方越!
赵朔眸色陡沉,“玉佩?”他骇然望着缓步走来的东方越,四目相对,各自凛冽。
“告辞!”赵朔牵着夏雨的手就往外走。
“但愿睿王爷能护好自己的小犊子,说不定哪天,她就走丢了。到时候你再来肃国公府小住,怕也无济于事了。”东方越笑得瘆人。
赵朔冷笑两声,“那到时候国公爷记得手下留情!”
语罢,头也不会。
夏雨没听明白二人打什么哑谜,只是离开时,东方越看她的眼神,让她有些心里发毛。总觉得有种想将她拆骨入腹的错觉,那眼神,阴森森的,让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