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恐吓,确是实话。
百花宫的人,过够了群龙无首的日子,好不容易有个精神支柱的少主,岂能轻易放过!说什么都得牢牢的抓着不放!
不过经此一役,京城里传出了消息,说是侯府夫人丢了。
怎么丢的呢?
无人得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失踪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除了千疮百孔的马车,和被乱箭射死的一匹马,什么都没留下。地上有血迹,却无尸首,以讹传讹之后,说的更是神乎其神。
奈何小侯爷不在京中,这是到了衙门那儿,也就是打太极,派人城内城外的搜寻,找得到最好,找不到——继续找!
直到谢蕴回来为止!
阿奴搬了小小的四方桌摆在养心阁的院子里,桌上放着糕饼点心,外加瓜子花生,沏上一壶茶,小日子过得惬意。
可惜,四方桌围着三人,到底是少了一角的。
洛花没了,否则四个人围一桌,还能跟以前一样热闹。
寻梅道,“少主别想了。”
夏雨将视线收回,空落落的一角,也摆着一杯茶,只是等到茶凉,洛花也不会回来了,“洛花最喜欢嗑瓜子,咱们三个都嗑不过她,平素就属她话多。如今还真有点不习惯!”
回廊里的鹦鹉伸长脖子叫着:拔毛煮粥!拔毛煮粥!
“把它带过来替一下,这儿空荡荡的,我看着不舒服。”夏雨啐一口瓜子壳。
寻梅紧忙过去,将鹦鹉拎了过来,抓一把瓜子放在鹦鹉的脚下,直接让鹦鹉啄案上的瓜子。好家伙,总算又凑齐四个了!虽然其中一个,是扁毛畜生,但好歹还能说几句人话,勉强算一份子。
抿一口茶,夏雨道,“黑煞盟那头没有动静吗?”
寻梅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近期少主还是小心一些。花满楼那里,是知道少主的身份的。”
“那是不是说,如果有人找上公子的麻烦,那就证明跟花满楼有关?”阿奴插了一嘴。
夏雨眨着大眼睛,“找上门最好,正好可以连锅端!辛复那头的解药研制得如何?”
“好似少了一味药,正忙着找呢!”寻梅嗑着瓜子,“等着最后一味药找出来,什么迷魂散不迷魂散的,都得滚蛋!”
“滚蛋!”鹦鹉尖叫一声。
惊得三人同时一怔。
“废话!”夏雨瞪了它一眼,“吃你的瓜子!”
鹦鹉抬头,朝着夏雨尖叫:滚蛋!滚蛋!
“没良心的白眼狼。”夏雨撇撇嘴,不予搭理,“东方青的身子如何?”
“好些了,她就是饿的。”寻梅喝一口茶,“好好睡一觉,吃得饱饱的,便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这精气神,还需要调理调理,差点把自己饿死,也真够有骨气的。”
说这话的时候,夏雨揉了揉眉心,“换做是我,无论如何都先吃饱再说——随后答应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这是婚姻大事,岂容儿戏。”阿奴道。
夏雨摇头,“我没说这是儿戏,只不过这般委屈自己就能解决问题吗?哪怕你饿死也解决不了的问题,为何不吃饱了再说?她若真想与书呆子在一起,就该好好活着。人都死了,还谈什么在一起?人鬼之情吗?还是说,来生再聚?”
寻梅与阿奴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既然喜欢,总要千方百计活下来,才能争取幸福。”夏雨轻叹一声,“不过也难得她这份痴心,也算是书呆子的福气。然书呆子脾气太倔,只怕他不会接受——”
话未说完,一只白鸽飞入院中。
寻梅快步上前,“是百花宫的信鸽。”
鸽子腿上绑着一个小竹棍,里头是一封信件,上头只写着寥寥数语。
“写了什么?”夏雨忙问。
寻梅眉头微蹙,“东方青走了,留了一封信,说是去代州找梁以儒。”
夏雨蹲在地上,略显头疼的扶额,“看样子,她是铁了心要跟着书呆子。也不知道她武功怎样,能不能——”
“东方青武功不弱。”阿奴道,“她是东方家的义女,自小习得一身武艺,本就是肃国公派去保护公主的随侍。”
“文武搭配,干活不累。”夏雨掰着手指头算辈分,“让书呆子去当东方越的女婿,那我见着东方越不得叫一声伯父?赵老九不也得——”
寻梅轻叹一声,“少主,为时太早。”
“女追男隔层纱,我得准备贺礼才是。”夏雨自言自语,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劲,“你说东方旭到底看没看见,咱们救了东方青?如果看见,那他为何置之不理?不会是个圈套吧?”
寻梅与阿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权当是兄妹情义,东方旭放了东方青一马吧!
远远的,赵朔负手而立,手中还捏着那张,绘着玉佩纹饰的图纸。
眸色幽邃,晦暗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