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一路上,赫里总觉得后头有尾巴跟着,可他也派人探查过,后头压根没有动静。是自己疑心生暗鬼?还是说——最近太累了,出现了臆想幻觉。
青玉缓步上前,“丞相大人看什么呢?”
赫里骤然回过神,“没什么。”转而疑道,“你不去伺候郡主,还在这里瞎晃悠什么?对了,郡主身边不是有两名侍女吗?怎么如今只有你一个在侧?”
青玉笑了笑,“七皇子身边不也有个内侍失踪了吗?说不定是二人看对了眼,就此天涯海角也不一定!”
这话一出口,赫里冷哼一声,却好似想起了什么,别有深意的端详着青玉,继而神色微恙的踱步离开。哈图——确实是失踪了很久,问及七皇子元灏,也只说是去寻青云,其余的七皇子元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想了想,赫里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之时便寻得心腹,让人赶紧沿路回京城,看看哈图和青云是否还在京城。若在京城倒也罢了,若不在京城——那这其中的复杂,可就大了去。
这哈图对七皇子元灏,一直忠心耿耿,是绝不会弃下元灏不管的。
听说青云、青玉追随谢环南征北战,也是忠心不二。
如今哈图和青云同时失踪——难道另有所图?
谢环撩开车窗,面色微冷的望着两名大夏的侍卫,骑乘着快马,沿路返回。青玉掀开帘子入得车内,“郡主,看什么呢?”
“你和赫里说了什么?”谢环放下车窗帘子,转而笑问。
青玉道,“只是请安罢了!郡主是——”
“没什么。”谢环一笑,“如今陪在我身边的,也只有你了。此去大夏路途遥远,也是辛苦你了。”
“只要能长侍郡主身旁,青玉什么都愿意。”青玉行了礼。
谢环轻笑,“真好。”
是的,真好!
青天白日,有人心怀不轨,有人拦路行凶。
朗朗乾坤,天理何存?
商青鸾坐在马车内,马车朝着出城的方向驶去,不走大路转走林荫小路,这是近路也是危险之地。林子深处停着一辆车,等着商青鸾的马车靠近,两辆车便同时停了下来。
霜儿与云儿快速带着东西,与商青鸾转移到了另一辆马车,马车载着商青鸾朝着另一条路快速离开。
而原来的侯府车辇,还沿着原来回娘家的路线,摇摇晃晃的朝着前头驶去。
驱车的是个头戴斗笠之人,斗笠半遮着,除了那张紧抿的唇,看不到半点容色。他单膝蜷着,一腿悬空挂着,冷风过耳,带着凛冽的呼啸声。
蓦地,一声马鸣,伴随着马车止步。
斗笠人下了马车,缓步朝着一旁的林子走去,好似去解手,等到那人消失在林中。一群黑衣人骤然从天而降,冰冷的剑齐刷刷直刺马车,将好好的一辆马车瞬时戳得千疮百孔。
奇怪的是,里头既没有预想中的鲜血迸射,也没有哀嚎嘶喊。
一切的一切,安静得让人心发慌。
为首的黑衣人快速掀开车帘,“空的!”
是的,空的!
“糟了!”还不待回过神,四周一波接一波的脚步声传来。
所有人慌了神,乍见所有人围上来的皆为女子,一个个挽弓上弦,背负箭筒。冰冷的箭矢,对准了在场的所有人。
方才那名带斗笠之人缓步走了出来,慢条斯理的用一根手指,将额前的斗笠戳了上去,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清冽的眸中,带着无温之色。冰冷的唇,匍出掷地有声的话语,“少主有命,格杀勿论!”
“你们到底是谁?”为首的黑衣人怒喝,眼见着所有的箭矢都对准了自己,一双眸如血般晕开猩红之色,“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百花宫比之黑煞盟如何?能让少主下此命令,让你们死一百次都够资格。”她不是别人,真是百花宫右使踏雪,当日若非夏雨,她岂能有命活到今日。
而百花宫,在她的聚集下,力量与日俱增。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这条百足之虫要复活,佛挡诛佛,魔挡杀魔!
“百花宫?!”谁都没想到,本该消失的三个字,如今重现江湖,“黑煞盟不会放过你们的!”
“放箭!”踏雪冷然厉喝。
说时迟那时快,万箭齐发,任你武功再高,也难逃万箭穿心之劫。一声声凄厉的哀嚎过后,血流满地,十数名黑衣人皆万箭穿心,更有甚者,死不瞑目。
“死得真难看!”踏雪嫌恶的上前,用脚尖轻轻踹一脚方才还口出狂言的为首男子,继而扯下对方的遮脸布,“看看还有没有活的。有活口就带走,没有活口——枭首回去向少主复命。”
“是!”众人应声。
若无其事的望着手中的遮脸布,踏雪道,“把这些串成一串,系在最高的树上,留下百花宫的印记。不管江湖也好,朝廷也罢,谁敢对少主动手,谁就是这个下场。”百花宫比之黑煞盟,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们虽然是女人,可下手的狠辣丝毫不输给男儿。
当年的瑶姬,可是以杀人为乐的,这些——不过是小儿科。
十多条遮脸布被系在高树顶端,迎风招展。
有些人会闭气功,所以当场是探不出生与死的。但在百花宫手里,从无失手,是因为——百花宫杀人,喜欢枭首复命。提头来见,是最好的以防诈死之法。
尸体被妥善处置,到了夜里,有的是野狼野狗来撕食。这脑袋嘛,自然是复命专用。
重新拽下斗笠,遮去半张容脸,踏雪怀中抱剑,转身离开。
相信过不了多久,黑煞盟就会发现,他们的计划被人破坏,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甚至连尸体都难以找到。
这边搞定了,踏雪还得赶去代州府一趟。少主难得下令,可不能搞砸了。否则咱家这任性的少主,说不定头一扭,就甩摊子走人,不干了!
这是寻梅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