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辛老头。”夏雨脚步匆匆。
寻梅不解,“疏影的孩子没了,早前找辛复或许还有救,如今怕是晚了。少主现在去,是不是有些太迟?”
“谁说我要辛复救疏影的孩子?”夏雨顿住脚步,坏坏的扫一眼身后紧跟不舍的三人,“你们就不能倒着想吗?逆向思维不懂?孩子没了就是没了,就算我难过至死,有用吗?”
洛花摇头。
夏雨继续道,“既然无用,你们觉得我会这么傻,傻得沉浸在悲伤里淹死自己?”
这么一来,寻梅更不懂了,她别过头瞧了阿奴一眼,阿奴摇头。
快步走进辛复的药房,辛复正在琢磨着什么,好似在炼丹,见夏雨进门,二话不说就将桌案上的瓶瓶罐罐收拾赶紧。这丫头的手脚不利索,保不齐就得给他摔上几瓶,还是小心为上。
“辛伯伯,你忙什么呢?”夏雨问。
辛复道,“没什么,就是瞎捣鼓,肯有没有什么药吃了,能跟你一样百毒不侵。”
夏雨撇撇嘴,单手一撑,坐在了药柜前的长桌上,随手掏了几枚红枣吃着,“这还不简单,我放点血给你,你把药丸往我血里泡一泡,说不定别人吃了也能百毒不侵。”
“得了吧你!”辛复嗤鼻,“就这样不得药死十头牛,你那血是能随便让人吃的吗?要命诶小子!”他忽然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夏雨,“你好端端的,怎么来我这儿?说吧,什么事?我还忙着呢,不说滚蛋。”
“辛伯伯,我问你一件事。”夏雨呸一口枣核,“你说女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小产?”
“原因很多。”辛复瞥了她一眼。
夏雨蹙眉,“我是说,没有磕着碰着,但好端端的走两步路就小产了。”
辛复想了想,“要么是吃坏了,要么是本身体质太虚,胎气不稳,都是有可能的。”他瞧着她,“你是不是——”他的视线慢慢的移到夏雨的小腹处,“有了?来来来,我给你把把脉。”
“不是我。”夏雨轻跃,快速跳下桌案,避开辛复,“我没有怀孕。”
“浪费我的时间。”辛复愤愤的转身朝着丹炉走去。
夏雨咬唇,“吃坏?吃什么东西,能把肚子里的孩子给吃坏?”
“很多!”辛复背对着她,捣鼓着丹炉里的东西,“附子粉,麝香,红花,还有——”他一转头,忽然好似明白了什么,突然拽住夏雨的胳膊,压低声音急问,“小子,是不是王爷犯了什么错,把那头那个给、给——”
“哪个啊?”夏雨愣住。
辛复一跺脚,“就是那个叶二小姐啊!王爷是不是把她给——所以有孕了,你打算——”他做了个杀的手势。
夏雨瞪大眼眸,“你脑袋比我还好使,真能想!”
“不是吗?”辛复如释重负,“谢天谢地,阿弥陀佛!”
“你拿什么附子麝香的给我瞧瞧,我倒要看看是些什么东西。”夏雨挠了挠后颈,略显无奈。
辛复絮絮叨叨的走向药柜,将一张药包铺开,在上头摆了几样东西,“喏,这是附子,有美白的功效,女子尤为喜欢,经常加入胭脂水粉之中。这是麝香,我这块可是最好的麝香,但寻常女子也用不着这个。女子触碰久了,以后怕是难以成孕。早前的汉宫飞燕,便是取了这东西做成息肌丸,身材消瘦却也久不成孕。这是红花,红花熬汤,食之必堕胎。”
“麝香?”夏雨近前,嗅了一下便捂住了口鼻,“味道好重。”
“废话,我这可是上好的麝香,取之雄鹿身上,平常人还见不着呢!”辛复嫌弃的剜了她一眼,这些东西可都是他的宝贝疙瘩,他跟药材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就跟自己的骨肉血亲一般宝贝。
夏雨突然瞪大眼睛,“你方才说,女子触碰久了,以后难以成孕?”
“是啊!”辛复点头,“我说的话,还用怀疑?”
“怎么、怎么会?”她的脸色瞬时惨白一片,袖中拳头紧握。
“少主,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寻梅慌了神,急忙上前,“辛老头,若我家少主有什么事,唯你是问!”
辛复一怔,“诶,我说你这后生晚辈怎这么不讲道理,我没给她下毒也没伤着她,怎么就唯我是问呢?”
洛花哼哼,“这不是你的地方吗?出了事,就赖你!”
夏雨骇然盯着洛花,忽然低头自言自语的重复洛花这话,“这不是你的地方吗?出了事,就赖你!”是啊,就赖你!
“看吧,我家公子都这样说。”洛花不明所以,叉着腰对着辛复。
辛复摇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来,我替你把把脉!看你平素活蹦乱跳的,怎的身子骨这样差?如此下去,可不利生养。”扣着夏雨的腕脉,辛复愣了愣,“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心跳加速,你受什么刺激了?”
“王爷,是不是对麝香过敏?”夏雨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辛复愕然,“你怎么知道?”
夏雨骤然红了眼眶,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怎么知道?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
“王爷告诉你的?”辛复松了手起身,“你这身子没什么大碍,就是平素别太操心,心放宽一些,别受太多刺激。你外头看上去是没有伤处,可伤都在里头。你那一身的好内力,既是福也是祸,自己好生把握才是。”
夏雨痴愣着没有回过神,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寻梅瞧了洛花一眼,又瞧了阿奴一眼,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夏雨怎么突然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