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行了礼,“就睿王爷,带着他的内侍。”
语罢,管家快速退下。
“郡主?不会是走漏了风声吧?”青玉忙问。
谢环蹙眉,“吩咐下去,且慢动手。有睿王爷那个内侍在,保不齐要出事。”她收了笔,起身往外走,“去花厅。”
“是!”青云、青玉颔首。
青云疾步跟上,青玉转头便朝着琉流澜阁跑去。
赵朔就在花厅里坐着,气定神闲的品茗,一袭玄色的袍子,一如既往的淡然自若。他往那一坐,底下的奴才们,谁也不敢轻易上前,唯有夏雨若无其事的站在他身边,对他似乎没有分毫的敬畏之意。事实上,她对他谈不上敬畏,是喜欢。
看他时,眼底透着微微的晶亮,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四十五度。
见着谢环进门,夏雨行了礼,“参见郡主。”
“王爷!”谢环浅笑,“今儿吹的什么风,竟然把王爷都吹来了。”
“西北风。”赵朔打趣,“这不,来破财了。”
谢环一笑,“王爷怕是不单单来破财的吧?”
“随便走走,一不小心就到了这儿。”他放下手中杯盏,挑了桃花眼,眸色微恙的瞧着谢环,“怎么,郡主不欢迎?”
“岂敢!”谢环俯首,“只是府中这两日忙得不可开交,怕是无暇顾及王爷,还望王爷海涵。”
“无妨!”赵朔起身走向门口,金丝滚边的玄袍袖口,随风微扬,“议和之事有皇上有太后有文武百官,本王也乐得清闲。听说镇远侯府的那一片梅花开了,本王向来喜梅,借着送礼的由头,实则为赏花而来。不知郡主,可否容本王一观?”
谢环点头,“王爷肯赏光,自然是求之不得。这边请!”
她摆了个首饰,赵朔便抬步走了出去,夏雨急忙跟上。
赏梅?
赵老九何时有了这雅兴?
及至梅园,确实花色极好,腊梅红梅交相辉映。若是下一场雪,就更完美了。可惜,今日无雪。若论梅花,镇远侯府内当属流澜阁的梅花才是最好的。鲜艳无比,暗香浮动,教人心驰神往。
院子里并排种着数株梅花,全是红梅,开尽桃花一般的颜色,娇而不艳,美而不庸,可谓正当好!
谢环自然是知道,赵朔来,其实是想去流澜阁。她也不拦着,见一面也好。
若是能带走,便是省了后顾之忧。
青玉急匆匆的走来,伏在谢环耳畔低语几句,谢环眉目微恙,继而笑道,“王爷自行观赏,我这府中还有些事亟待处理,就不陪王爷了,王爷请自便。”
“好。”赵朔点了头。
目送谢环疾步离开的背影,夏雨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去找疏影了?”
“你想告诉别人,你跟疏影有奸情?抑或将茂王府的事,覆辙重蹈?”赵朔冷嘲热讽,站在梅花树下,一双桃花眼斜挑,竟愈发的魅惑众生,“横竖私奔这种事,你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吧?”
夏雨瞪了他一眼,“还提?”
“何止是提,将来咱们要是有了儿子女儿的,我还得一代代的传下去。说是有个叫夏雨的女流氓,居心不良,勾引青楼花魁,几欲私奔逃离。谁知被人抓着,一顿好打。这奸夫。淫。妇——”
还不等赵朔说完,夏雨已然掉头就走。
真是的!
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他还提!
若不是看他有伤在身,她一定狠狠的踹他一脚!
赵朔若无其事的跟在她身后,流澜阁外头的人,早就被打发了,如今一个人都没有。整过流澜阁安安静静的,让夏雨的心里直发慌。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夏雨不解,该不是什么圈套吧?
“知道本王过来必定是为了疏影,还不早点把人支开,打量着要丢镇远侯府的脸吗?”赵朔大摇大摆的走进门,转头瞧一眼还在东张西望的夏雨,冷飕飕轻哼,“怎么,还真舍得让爷单独去找疏影?”
夏雨呸一口,快步跟着他进去。
赵朔只在院子里站着,夏雨知道,他不愿踏入疏影的房间。这样也好,她一个人进去,反倒能跟疏影说上话。
却不知此刻的疏影正坐在梳妆镜前,弯眉懒画,举止轻柔的将细腻的胭脂水粉,慢慢的敷在脸上。原本姣好的容色,此刻竟透着几分异样的苍白。
毫无血色的唇,就像大病初愈一般。
浮月焦灼的上前,“姑娘,进门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还以为要费不少心思,没想到她竟然蠢得自己送上门。”疏影徐徐起身,“睿王爷也来了?”
浮月颔首。
“那就更好了。”疏影长长吐出一口气,“可都备下了?”
“都准备好了。”浮月垂眸。
疏影阴测测的笑着,“阿雨,你别怪我,我这也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