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国的女孩子大多在及笄礼当天就回定亲,没多久就回成亲。所以窈书学院有一项特殊的规定,是学生在及笄前一个月,就可以办理手续退学。
钟君琦马上就要及笄了,也就意味着她是三个人中第一个离开学院的。在学院里学了多少年了,今天以后就不用再来了,说真的,钟君琦心里还挺舍不得,更何况这里还有两个好友。
“君琦,你走了,我们会多无聊呀。”全思敏捧着钟君琦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蹭。
甄佑灵一手托着腮,倒不是很在意,“哎呀呀,君琦是回家准备及笄礼,你别跟她上演十八相送的戏码了,真是让人浑身不自在啊。”
全思敏不甚高兴地嘟着嘴,“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君琦一成亲就会住进你们家,你们每天都能见面。”她绝对不会承认她嫉妒了。
甄佑灵得意地耸耸肩,“你也可以每天跟着我去我家啊,我一点都不介意,晚上睡我家也行啊。”
她倒是想啊,全思敏怒瞪着甄佑灵,真想上前抓她两下,“别说我娘不可能同意了,熙表哥要是知道了,我肯定也没什么好下场。”
钟君琦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个好友,“你们真是够了,一件小事也值得你们这样斗嘴。”
“这可不是小事,这可是大事。”全思敏一本正经地说道。
钟君琦捂着脸,“思敏,你别忘了,再过几个月,佑灵也得嫁出去了。她嫁的人,还是你表哥,心理平衡了吧。”
全思敏噘着嘴,“有什么平衡的呀,又不是嫁到我家。”
甄佑灵冷哼一声,“那个闲散王爷三不五时就外出,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在家,什么时候又消失了。等他一离开,我就回将军府去。”
全思敏鄙夷地斜视她,“你觉得熙表哥可能允许你随时回娘家吗?”
甄佑灵望着天,小声地嘟囔道,“反正他也不在,我回去了他也不知道。”
钟君琦叹口气,“行了,你们两个,真是的,跟小孩子一样。我回去了以后,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地把剩下的课都上了。”
甄佑灵和全思敏点点头,“知道了,你放心吧。”
离开学院的第一天,钟君琦还是像往常一样醒过来。本来想着起床的,突然记起自己不用去学院了,又倒回床上打算睡个回笼觉。等她再起来的时候,太阳都出来了。
“君琦,起来了没?我们该出去了。”
钟君琦刚梳妆完毕,就听到她娘的声音越来越近,她转头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娘,我马上就好了。”
等丫头插完最后一支金钗,钟君琦对着镜子看了看,便起身去跟她娘汇合。她娘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她也跟着笑起来了,“娘,走吧。”
娘俩在京城里逛了一整天,累得惨兮兮的,结果什么也没有买回来,两个人还垮着脸,看得家里的人都面面相觑。
“怎么了这是?不是高高兴兴地出去嘛,怎么都不高兴地回来了呀?”钟大人看了娘俩一眼,好笑地问道。
钟夫人颇有怨气,“这得问你女儿,跟她逛了一天,结果一套衣服都没买下来。”
钟君琦有些无奈,“娘,你选的那些款式,我都不喜欢嘛,难道这也有错。”
“那可是你的及笄礼,怎么可以穿得那么素淡。”钟夫人一想起来就火冒三丈,“那天你可是主角,若是被别人抢了风头,我看你以后怎么在别人面前抬起头来。”
钟君琦好想翻白眼,“娘,你想太多了。”她已经定了亲,以后更多的也是宅邸生活,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啊。
钟夫人怒瞪她,“难道你娘还会害你吗?”
钟君彦看了看她娘那张涨红的脸,轻轻地碰了碰自己大姐的手臂,小声地说道,“大姐,你若是不服软,恐怕今天家里没人能好过啊。”
钟君琦实在不想穿得那么鲜艳,就好像要给别人唱戏似的。可是,她也明白,若是自己不主动服软妥协,恐怕今天是别想安稳睡觉了。
暗自叹口气,钟君琦忍着心里的不服气,低声下气地跟她娘道歉,“对不起娘,我不是故意跟你唱反调,只是觉得应该可以找到我喜欢的也能入你眼的衣服。结果一整天都没选中,实在对不起。”
钟夫人冷哼一声,“现在才知道错了,可是衣服没买到啊。”
钟君琦有些无奈,“请娘明天再陪我去逛一趟,保证一切都听娘的话。”反正也就一天而已,忍忍也就过去了。
钟夫人本来还想说几句的,还是钟大人暗示她不要太过了,她才用鼻子出气,“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又一脸嫌弃地说你不喜欢。”
钟君琦看了妹妹一眼,“娘,我知道,不会的。”
忍着内心的憋屈,钟君琦终于还是买了两套及笄礼服。还好,她娘大概是怕她太反感了,选了两套颜色虽然靓丽,但至少还能忍的衣服。
礼服选好了,然后就是配套的头面。钟夫人也是下了血本,竟然去了金碧瑶。钟君琦看到里面的金银珠宝首饰确实很漂亮,款式新颖,做工精细,不愧是京城第一珠宝坊。可以看到那价钱,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钟夫人倒是没在意价钱,精挑细选了两套头面,一套是赤金嵌珐琅的精致头面,一套是上等羊脂玉高雅头面。
钟君琦看着她娘给的钱,感觉自己心里也在流血啊。嗯,以后一定要好好保存这两套头面,一定不能弄丢了。钟君琦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
东西置备好了以后,接下来就是准备及笄仪式所需的东西。这些也同样都是钟夫人在操心,而钟君琦需要做的,就是把想要请来参加及笄礼的名单列出来。
钟君琦在书房里呆了一整天,为的就是列名单。她现在一张纸上写了所有认识的人的名字,然后开始在上面勾勾写写,最后终于确定下来最后的邀请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