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朝宴那天,甄佑灵一个人跑去了望月乡。要说心里没波澜,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不过,想到宴会可能会发生的事,她又觉得还不如在望月乡吃东西呢。
“一个人过来,也不叫我一声呀。”濮阳熙突然推门进来。
甄佑灵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你不去宫里参加宴会吗?”好歹也是皇子,按规矩,没成亲都要去参加。
濮阳熙耸耸肩,“已经去过了,实在无聊就出来了。”他也是看在母妃的面子上去露个脸,等父皇离开后,他也悄无声息地跟着离开了。反正他一个定了亲的人,在那里也没什么意思。
甄佑灵嗤笑,“宴会上有美人,有美食,还有玩乐,你会觉得无聊,我才不信呢。”一个以玩乐出名的闲散王爷,竟然会嫌弃宫里的宴会无趣,这肯定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濮阳熙坐到甄佑灵身边,揽着她的腰,凑到她耳边深吸了口气,“我还是觉得身边这个美人比较入我的眼,宫里的那些就留给能消受得了的人吧。”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味,他微微退开,“熏了新的香料?”
“这么淡的味道你都闻出来了。”甄佑灵斜脸睨着濮阳熙,调侃起他来,“难怪你有‘狩猎场猎狗’的名号呢。”
濮阳熙满头黑线,“谁告诉你的。”
甄佑灵摊开手,很无辜地说道,“你怎么能让我出卖朋友呢?”
濮阳熙叹口气,“那人一定是无聊至极,才会跟你说这些。”挥挥手,他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你妹妹去了宫里,你都放心吗?”
“有君琦和思敏在,大哥也去了,该叮嘱的我也都叮嘱过了,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甄佑灵说得轻巧,濮阳熙却是明白的,有些歉疚地把甄佑灵抱在自己怀里,“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父皇才会下那样的旨意。”
甄佑灵抬头看着他,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濮阳熙抿抿唇,跟她解释道,“当初我去宫里跟父皇说了想娶你为妻,父皇很反对。我想母妃应该可以帮我,也告诉了母妃。谁知道母妃很支持我,却让你遇到了父皇,他是迁怒于你,才会下旨说不让你进宫。”
甄佑灵想了想,顿时明白过来,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皇上难道以为不让我进宫,就能阻止我们来往吗?”
濮阳熙苦笑,“父皇的意思,大概是觉得,你作为皇室的儿媳不能入宫,对你来说也是一种羞辱,所以才会下这样的旨意来阻止你嫁给我。”
甄佑灵无语地叹口气,“我就说皇上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原来都是因为你呀。”
见甄佑灵似乎并没有生气,濮阳熙看着她,还是不太放心地问道,“你不生气吗?”
“生气?”甄佑灵感觉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跟着摇摇头,“不说生气吧,最多有些无奈。不过说真的,不用进宫这么好的事,放到以后来说,应该也不该是生气的事吧。”不用进宫,就不用面对宫里那些嫔妃们,何乐而不为。
濮阳熙哭笑不得,“我说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是本来就不想进宫呀。”
甄佑灵也没隐瞒濮阳熙,很直接地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想法,“说真的,当初从秀居县回来,我是打定主意不跟皇室来往的。谁知道,最后还是被你攻下来了。”
濮阳熙咬着牙捏捏甄佑灵的脸颊,“那还真是委屈你了。嫁给本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甄佑灵讨好地笑起来,“哎呀,哪有什么不满意呀,很满意,非常地满意。所以说呀,虽然嫁给你了,但是不用进宫,那也跟我当初想的差得也不多呀。”
濮阳熙无奈地揉揉额头,“你这丫头,尽说些歪理。真的嫁给我了,岂有不进宫的道理。”
甄佑灵哪会不知道,只是这样想想安慰一下自己嘛。不过,她可不打算这么快就跟濮阳熙妥协,于是耸耸肩,摊摊手,很不在乎地说道,“这可是皇上下的旨意,我岂敢违抗。要不然,皇上砍了我的头,你去哪儿找妻子去。”
濮阳熙被她的话给逗笑了,“你呀,别跟父皇怄气了。”
甄佑灵偏过头,很傲娇地说道,“看心情吧。”
濮阳熙笑笑,把她抱起来,“吃饱了没,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是什么地方?”看着濮阳熙那奸邪的表情,甄佑灵突然头皮发麻,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这家伙,不会把她带去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吧。
“既然这么问了,说明你已经吃饱了。”濮阳熙拉着甄佑灵就往外走,“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吧。”
甄佑灵坐上濮阳熙的马车,心里还在猜测他要去的地方,马车很快就停下来了。濮阳熙先下车,然后扶着甄佑灵下来。
“仙岳坊!”甄佑灵震惊地大声嚷道。
濮阳熙嘿嘿笑起来,“没错,听说最近有不错的曲子,就带你来听听。”
甄佑灵无语地埋着头,任由濮阳熙把自己拉进去。她完全不像看他一眼,这家伙简直胡来的很。虽说这种乐坊并非什么糜乱之地,但对她这样的大家闺秀来说,还是不太愿意过来。
“你别担心,在这里表演的姑娘都是很正经的,不会像别处那样穿得乱七八糟。而且,来这里的人大多也都是为了听曲,都很规矩。你不用担心会看到什么奇怪的画面,跟着我来就是了。”濮阳熙明白甄佑灵的担心,笑着跟她解释道。
甄佑灵进了仙岳坊里面,还是抵不住好奇心,微微抬头,眼珠子提溜转了几圈,果然跟濮阳熙说得一样。仙岳坊走得是清新淡雅的风格,客人们坐得都是矮几软塌。中间一个圆形的台子,上面表演的姑娘很是专注。
濮阳熙带着甄佑灵上楼,直直地进了自己专属的包厢,吩咐伙计准备茶点,转身就看着甄佑灵倚在窗边,定定地看着下面圆台上表演的姑娘。濮阳熙也没打扰她,而是安静地过去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这曲子不错,这姑娘的功力也还行,听着很有韵味。”一曲终了,甄佑灵很欣赏地评价道。
濮阳熙摆摆手,“这是以前的曲子了,等一下会有最近新谱的曲子。你听一下,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说罢,台下换了人,上来了三个姑娘,一个弹筝,一个弹琵琶,一个吹笛子。先是古筝悠远绵长的音色,没有哀怨,只有清幽。接着是琵琶配合着古筝,加快了一些音调,听上去欢快了不少。最后是笛子,让整首曲子变得激情昂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