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当年你收受贿赂不遵医德就已经是害人害己了,现在你还想全身而退?真是想的美。”
想到生母的死,裴安应就恨的牙痒痒:“把他关到城北的仓库里,水米不准打牙,饿他个三天三夜,我看他说不说实话。”
黑子把人带走,裴安应也往外走:“周谦,跟我去一趟医院,我去看下太太,你准备一下。”
他一路上都在想,到了医院要怎么和裴茗茗道歉,甚至连措辞都想好了,推开病房的门,眼前的一切让裴安应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洁白的单人床上,除了凌乱的被子昭示着女人曾经在这里过,人已经不见了。
“我走的时候,她不是睡着了吗?”裴安应的声音冷的让人害怕:“周谦,我让你把她妥善安置好再过来,你怎么做的,我问你,太太呢!”
“她去哪儿,我要一个答覆!”
周谦被这样的裴安应吓得一个哆嗦:“内科的林大夫和太太很熟的样子,当时您叫我,我临时走不开,正好林大夫来看太太,我就——”
“你就把太太交给林琛了是吗?”男人阴冷的表情是周谦的终生心理阴影,林琛带走裴茗茗是什么企图,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借着这个节骨眼,培养自己和裴茗茗的感情。
不愧是林家人,不择手段的野路子的确有一套!
“太太要是找不到,我就要你好看,我的手段,你知道的。”
周谦当然知道裴安应是什么狠角
色,唯唯诺诺的点头之后就赶紧集结人手去找人了。
“你会不会怪我把你带走……”林琛刚给裴茗茗打完营养针,看着女人憔悴的样子,心里剧痛。
“这样反倒让我不必面对裴安应。”她苦笑一声:“他总是把事情压着,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他复仇的工具。”
男人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裴茗茗手上的管子滴滴答答的滴着药液,思绪万千,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没有戴柔,想必裴茗茗早就是他的女人。
可惜没有如果。
“戴柔……”他刚想说什么,裴茗茗就把脸侧过去打断:“不要提戴柔了,她也是个可怜人。”
“你觉得你和林琛有可能吗?”裴茗茗把思绪飘回十七岁那天的深秋,戴柔站在四下无人的教室里,居高临下的宣示自己对林琛的主权,她家里人的看法,和林父对她的看重。
“夏家在南城什么地位我不说你也知道,林琛生在林家,林家给了他那么多资源,他的婚姻不是自己决定的,和我在一起,两家联手,日子一定过得蒸蒸日上。”
女孩子尚显稚嫩的挑衅犹如在裴茗茗的心里扎刀子,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只是呆呆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儿:“我没有要跟你抢的意思。”
“那就好。”戴柔满意的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以后这种事我不想出现第二次。”
裴茗茗收拾书包准备走,临走之前听到戴柔在给自己家
里打电话:“哎呀我和我同学在一起,你问是谁啊,裴茗茗吶,我们学校有名的学霸,虽然家境一般般学习倒是很努力。”
裴茗茗的脚步略微顿了一下,是啊,夏氏在戴柔看来就是一般般的家境,无论在林家还是戴家面前,都根本不够看,她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教室的门。
“周妈我叫她走了,今天用不着你们接,我自己回家可以,打个车而已嘛,我可以。”戴柔的撒娇声离耳边越来越远,裴茗茗上了刘叔的车,闭着眼默默流泪。
第二天,就传出戴柔的死讯。
“如果那天我没有被她留下,而是强硬一点离开,也许她不会独自回家遭遇不测。”
裴茗茗的声音淡淡的,彷彿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林琛的心疼痛难言,看着裴茗茗的表情越发衰败。
两天水米不打牙,张青在小小的黑暗库房里想通了很多,活着为大,职业黑点和生死面前已经无所谓,一进仓库手机就被收走,估计外面找他快找疯了。
好几台大型手术找不见人,医院里应该已经通报批评了,他想,这也没什么。
卷帘门打开的声音很大,这动静让张青稍微睁了睁眼,久久不见阳光处在黑暗,他竟然觉得这光源很刺激。
“张先生,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裴安应一身黑西装,看起来比两天前憔悴了些,胡子也没刮,整个人的冷酷气息更甚于之前。
张青难以抑制的打了个哆嗦:
“我,我想清楚了,我都说。”
“她叫什么我真的不知道,长卷发,浓妆,眼角有颗泪痣。”张青对那个浓艷妆容宛若富贵花的女人印象颇深。
“她似乎还参与过某一年的选美小姐,拿过冠军。”张青皱着眉头,从前一个科室的女同事喜欢看那个节目,他也看过两眼,那年的冠军的确和那女人十分相似。
“不过,我不确定。”他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一副快死了的样子。
好一个陆思雅,裴安应浑身散发着肃杀气息,宁闯阎王殿,都不见裴安应的传言,不假。
“你医院的工作,已经彻底完蛋了。”裴安应办这件事效率很快,整一个医生,和碾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回家去吧,你老婆在等你,当然,如果她还愿意继续与你婚姻的话。”
张青的表情很颓败,家里那个女人出轨的事情已经有了苗头,他一朝失势,女人根本不可能再继续跟着他。
谁还不想往上爬呢?
从仓库出来的时候,黑子上前请示:“老板,现在周谦目前已经初步定位到了太太的位置,您看您的意思是?”
裴安应微微合了合眼睛,半晌才找回声音:“先不要惊动她,她想躲我,就让她躲着。”他从来都不拿那个林琛作为正经的竞争对手,让裴茗茗冷静一下也好。
裴茗茗的状态的确还不错,甚至还能下地走两圈,林琛很细心,室内的阳光充足,周身暖洋洋的。
“来,喝粥。”男人把刚滚好的鲜虾粥摆在床头柜上,等着裴茗茗临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