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也担心那人发现自己被骗,会恼羞成怒,于是特意说明绣品并非慧娘作品,那人是真正爱慧纹之人
,听后也不介意,仍是帮忙将我父亲解救了出来。”
“谁也没想到,等我父亲度过一劫后,那人便为自己的儿子上门提亲了。”
“父母觉得那人光明磊落是好人,又对盛家有恩情,便也同意了这门婚事。”盛蔓表情复杂,“就连我当时知道了,也觉得这是一户好人家。”
“谁曾想,他们虽然家中有钱,却一心想要靠慧纹打通人脉,于是自我嫁过去后,便整日将我困在绣楼,让我不眠不休地为他家刺绣。我为他家绣了三四年的绣品,眼睛几乎快熬坏了,才终于在怀孕之后找到了与父母接触求救的机会,然后与父母合谋,用腹中孩子做局,终于逃了出来。”
盛蔓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不悲不喜,眼神麻木。
她这一辈子,几乎从未行差踏错,可最后仍是得了这么个结局,还连累了的自己的孩子……
所以,盛蔓打定主意,以后都不会再嫁人了。
林柳整个人都惊悚了:“夫子的前夫娶您,只是为了您的手艺?”
旁边对盛蔓经历似懂非懂的英莲,此刻也是一脸害怕。
盛蔓嗤笑:“不然呢?我那前夫本有一个情投意合的未婚妻,若非有利可图,何至于退婚娶我?其中还发生了一些腌臜事,但那些事哪怕只是从我的嘴里说出来,也叫我觉得脏了嘴,便也不说出来污了你们的耳朵了。”
说完她拍了下林柳的脑门儿,“虽然不知道你问
我以前经历做什么,但事情的全部经过就是这样了。现在,你该练字了!”
林柳有些心神不宁,但仍立刻拿起毛笔,开始练习簪花小楷。
半天课程结束,林柳用过午膳,又去了甄士隐授课的院子。
龟龄与季崧二人已经到了,见林柳过来,立刻冲她招手。龟龄好奇地看着林柳:“我听丫鬟说,姐姐早上来过弟弟的院子?你有什么事想找我吗?”
林柳看了他一眼,笑着摇头:“我找春晓。”
龟龄立刻回头瞪了季崧一眼,气鼓鼓地埋头看书去了。
季崧也有些好奇:“大姑娘找我做什么?”
林柳看了眼最前面坐着的甄士隐,摇摇头:“等上完课再说,现在先认真听课。”
甄士隐扫了二人一眼,摇摇头,并未多说什么。
只要将老师讲的内容听进去了,一下午的时间过得还是挺快的。林柳只觉得不过一眨眼,便已经到了下课的时候。
甄士隐惦记家里怀孕的夫人,立刻收拾好东西,回了自己的院子。
于是课堂上,便只剩下了龟龄、季崧、林柳以及她带来的两个丫鬟。
林柳挥挥手,让丫鬟退下。
龟龄想着姐姐之前说的话,有些不情愿地指着自己:“姐姐,我也要离开吗?”
林柳想了想,点头:“你让碧春带你先回院子,我与春晓有话要说,说完立刻就来找你。”
龟龄看看姐姐,又看看春晓,总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但林柳表情严肃,他也
不敢撒娇,只能出门让碧春带着自己回院子了。
等人走后,林柳看向季崧:“你想过,自己的仇人可能是皇家的人吗?”
她原本不想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季崧,打破了他从小到大受到的“忠君爱国”的教育。但现在,林柳有了想做的事儿,可女子身份并不方便,必须给自己找一个男性同盟。
林如海其实是最好的选择,但看他之前反应,没到山穷水尽之时,他显然不会反抗皇权。
所以,她只能想办法找其他人。
但林柳认识的人不多,有可能对皇权不满的,更是只有季崧一个。
所以她才会找上门来。
林柳本以为季崧会惊讶会害怕,会觉得不敢置信,甚至开口否决自己的想法,可她没想到,在自己问出这句话后,季崧的脸上竟然相当平静,仿佛早就猜到过这个可能。
事实也正如林柳想的那般,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冷静与思考,他确实已经猜到,季家灭门的幕后凶手,最有可能的便是皇家。
就算不是皇上本人,也绝对与皇家有所牵扯——
谁让季家灭门这么大的案子,除了一开始闹出了风波,竟然结案得这么快不说,还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就风平浪静,再也没人提起?
季崧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