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
朱标走在最前。
李景隆紧紧的跟在后面。
见朱标板着脸,一言不,李景隆有些担忧,朱标只怕还没有被人这么数落过,以朱标的心性,恐一时未必能缓的过来,也是连忙开口劝道:“殿下,莫要为夏之白的荒唐之言烦心了。”
“他说的那些完全是无的放矢。”
“殿下为天下做的事,又岂是夏之白知道的?”
“他不过是听了只言片语,就武断的对殿下下判断,简直滑稽的可笑。”
“殿下宅心仁厚,深得陛下之心,也深得百官之心,更深得百姓之心,殿下在天下受到的拥护,在天下受到的尊敬,更是天下人有目共睹,而这都是殿下自己一件事一件事做出来的。”
“公道自在人心。”
“殿下在民间的赞誉便是真正的人心。”
“。”
李景隆微弓着身子,一个劲的安抚着朱标,也不断的去贬低夏之白,同时暗暗抬高朱标,不过也不敢太明显,朱标是见过世面的人,若是太过明目张胆,只会适得其反。
只是任凭李景隆如何说,朱标脸色没有任何好转。
反而还越来越差了。
李景隆心神一沉,眉宇间闪过愁思。
他这好不容易跟殿下出去一趟,结果就摊上这事,这让他能说什么好?
即便如此,李景隆还是在试着破冰。
半晌。
朱标抬手,制止了李景隆继续开口,他没有在意一旁前倨后恭的李景隆,平静的望着前方,道:“你无须这么讨好我,你父是我大哥,我们两家关系还没到那么拘谨严肃的地步。”
“我方才只是在思考一件事。”
“一件我过去很少考虑,而又被夏之白反复提及的事。”
“过去我并没有真正在意过,只是方才被夏之白那么一说,却是心头陡然浮现了很多想法,让我原本晦涩的心绪,一下变得明朗起来。”
“我似乎知道为什么我始终不能让陛下满意了。”
李景隆一愣。
随即面露狂喜道:“臣替殿下贺。”
他并不敢就此多说。
就连祝贺道喜,也只能简约一句。
毕竟这是朱标的内事,不是他能听的,他对此还是很有分寸的,虽然他们一家跟皇室关系很亲近,但他根本不敢冒失,他不是他父亲,能继续延续圣恩,已很是不易,根本不敢有太多不该有的想法。
朱标轻叹一声,道:“有时啊,当真是当局者迷,而且身在局中根本察觉不到。”
“就连你也跟其他人没有区别。”
李景隆脸色微变,不安道:“殿下何出此言?”
“臣可是有什么做的不对之处?还请殿下明示,臣定悉心悔改。”
李景隆是真有些慌了。
朱标笑了笑,道:“伱不用这么紧张,我又没说是好是坏,不过你又做错了什么呢?就像是夏之白很早前就告诉给我的,天下很多人畏惧的并非我朱标,而是大明储君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