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太累吗。”
“咱让你休息,你想休息多久,咱就让你休息多久,咱要你休息到身体好为止。”
朱元璋伸出手,用力的抓住了朱标。
眼神有些慌乱跟不安。
朱标摇头,眼角的泪珠再也遮掩不住,悲伤道:“父皇,你对儿臣要求太高了,儿臣每日是战战兢兢,唯恐哪件事没做好,遭到父皇的叱骂,引起父皇的不满,儿臣的心理压力太大了。”
“这段时间儿臣的头是越来越疼了。”
“而儿臣也越来越怕父皇了。”
“自母后病逝后,父皇您变了,变得越来越凶戾,越来越让人不敢靠近了,儿臣有什么想法,根本不敢跟父皇说,儿臣甚至都不太敢跟父皇待在一起了。”
“父皇,儿臣对您是越来越陌生了。”
“现在的父皇您已钻入了自己的舒适圈里,听不进大臣的建议,也不容许大臣有反对,将这些大臣的建议,全都视为是对父皇您权威的挑衅,在朝堂说一不二,独断专行,但这几年下来,父皇当也该察觉到了。”
“天下没有按父皇你想的改变。”
“卫所制在崩坏。”
“我大明的功勋家族在腐化。”
“大明的臣子越来越退缩不敢言,只敢唯唯诺诺的讨好父皇,父皇杀了很多贪官污吏,但天下的贪腐不见少,父皇颁布了很多的整饬措施,但最终弄来弄去,地方百姓反倒怨声载道。”
“现在南方就一个盐税,都敢各种动心思,还没少功勋子弟参与。”
“而南方是大明的主要税源,但朝廷当真能控制的住这些税源?大明商税很少,又大肆打压经商,一切都快要按照朝廷规定的份额去生产买卖了,只是这么控制来控制去,反倒变成了地方士绅盘剥百姓的口子。”
“儿臣不明白。”
“父皇您分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但就是不愿改,也始终坚定认为自己那一套想法是对的,只愿意在那一套基础上缝缝补补,只是就像夏之白说的,治国是需要用钱的。”
“元代近百年,天灾人祸不断。”
“我大明不当防范?然夏之白送上高产土豆,父皇又是怎么做的?只将其视为‘雷霆雨露,皆为君恩’,只准栽种在小范围内,不准流出到外,但这些皇室能看到的地方才多大,又能有多少产量?”
“父皇为了减轻百姓负担,在天下推行小政府,父皇说是看到宋代的官府臃肿,不想大明重蹈覆辙。”
“儿臣自然是理解的。”
“但小政府一来,朝廷官员要做的事就太多了,本身朝廷就要处理来着天下四方的政事,就朝廷这百来人官员,哪里处理的来,最终只能挑一些重要的事解决,长久下来,大明背地的积弊不是越来越多吗?”
“这哪里减负了?”
“而且把地方的治理权交归到地方。”
“这岂不是在纵容地主、士绅控制地方,父皇对地主、士绅是无比嫉恨,那父皇理应清楚这些人控制地方的危害,但父皇却依旧我行我素,这折腾来折腾去,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减负没减了,倒是让百姓更吃重了。”
“朝廷如今连政事都处理不过来,那还能顾得过来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