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沧尴尬的愣了愣,随即似明白了什么,将地上的黑窝头抓在手里,而后扫了眼四周,飞快的拿着消失了。
一天后。
吕沧的身影再次出现。
只不过跟最初有所不同,他已成功混入到余杭的乞丐堆里。
借助着这些乞丐的便捷消息渠道,吕沧很快摸清了余杭的一些基本状况。
与此同时。
夏之白终于到了余杭。
一路的星夜兼程,哪怕乘坐着马车。
脸色也依旧不怎么好看。
临近余杭城门,夏之白整理了一下着装,他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太憔悴,虽然一路的奔波,的确很伤人元气,但他这一趟毕竟代表着朝廷威仪,自不能表露的太过苍白。
当然。
刻意的停下。
未尝不是在给浙江布政司官员反应的时间。
好让他们热切的前来迎接。
蒋瓛坐在马上,手持着绣春刀,目光却不时落到夏之白身上,这一路他没少观察夏之白,只是夏之白很小心,极少显露在外,也很少去跟其他人交谈,唯一几次交谈,还都是跟汤和独处。
不过他也现了一件事。
就是跟着夏之白一同来的随从不见了。
在现这事时,蒋瓛心中微微吃惊了一下,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锦衣卫,他自认自己是很有洞察力的,但那名随从能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还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属实不容易。
虽然他也承认。
这跟夏之白深居简出有关,也跟夏之白很少走动有关。
但一个大活人消失,还是一个时常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走动的人不见了,除了少数几人察觉,大多数人都没现,这的确让人有点吃惊。
而这也论证了一点。
夏之白其实猜到了这次南下不会顺利。
所以提前做了布置。
对于浙江布政司生的事,他其实有所了解,作为锦衣卫,每天都有人给他送信,他了解的地方情况,远比夏之白要多,而且是多得多。
只是他不会告诉夏之白。
因为锦衣卫只听从陛下的命令。
陛下并未让自己将这些消息透露给夏之白。
他就不会说!
汤和走下马车,活动了一下筋骨,感慨道:“人啊,不得不服老哦,若是年轻时,别说坐马车了,就算是骑马,连续骑个几天几夜,都不带半点累的,如今坐了几天马车,就感觉浑身不舒服,腰酸背痛的。”
“不过总算到余杭了。”
“浙江!”
汤和似想起了什么,眼中多出了几分意气,笑着道:“我当年来这,可不是坐马车来的,而是打进来的,骑着马,雄姿英,当年浙江,还是我跟徐达他们一起打下来的,那好像还是至正二十六年。”
“东定浙东,扫灭张士诚,而后再歼灭陈友谅。”
“都过去二十二年了。”
汤和感慨了一声,眼神又沉寂下来。
他转过头,望着夏之白,意味深长道:“这余杭当年我是打进来的,你如今想在余杭站稳脚跟,只怕也要争上一场了。”
夏之白笑着道:“信国公多心了。”
“都是大明官员,哪来这么多明争暗斗。”
“只要一心为公,一心为国,我多退几步又何妨?”
汤和哈哈大笑,似对夏之白说的话,感到有些好笑,但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就此说什么,而是重新回到了马车里,夏之白无奈的摇摇头,也颇为的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