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蒸汽机吗?!”
“砸了它!”
“没有这狗屁东西,官府就只能买我们的盐了,一切也就都恢复了。”
想到这。
邓木子从墙角爬了起来。
他道:“你们待在家里,哪儿都不用动,我出去一趟。”
说着,他看了看屋里,在屋里寻了个扁担,握在手中紧了紧,很结实,随后直接出门去了,如今活不下去的不止他一家,杭州府可有足足数千户,他们都被这蒸汽机祸害了。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砸了蒸汽机,一切就能恢复成过去那样。
官府会继续收盐,也会继续给他们粮食,他们一家上下也都活了。
这场在杭州府引起的骚动,很快就蔓延到了整个浙江。
只不过迎接他们的只有血腥镇压。
只是这股由灶户引动的骚动,并没有因此快结束,而是迅在江西、福建等地蔓延,唯到此事,江南几个布政司的官员,这才意识到事态有些不对劲了。
在此之前。
已有几道信函送到了应天府。
只不过并没送进奉天殿,而是送到了盐运司。
看到湖广、江西、浙江、福建等南方大多布政司,都爆了灶户的暴动,盐运使魏衡人都吓住了。
他知道出事了。
出大事了。
他不敢有半点迟疑,立马把盐运司其他官员悉数叫来,开始商议对策,他们必须赶在朝廷动手之前,将这些事态压下去,不然一旦让陛下知晓,他们没一人逃得掉。
只是看到这几府盐运使写的信,魏衡就忍不住想破口大骂。
当真是狗彘不食。
他都已经提前提醒过了,结果这些人根本不听,甚至还变本加厉的压榨,完全不给这些灶户一点活路,但凡这些人愿意让出一点利益,稍微价高一点收盐,或者提供一点日常的粮食,都断不至于此。
然而事实是根本没人理会。
全都变着法的敛财。
恨不得把钱全都踹进自己兜里,一分一文都不想拿出去。
短短两三个月,就把灶户逼到了死路。
魏衡丝毫没有遮掩,将这几份信函,直接拍到了桌上,道:“你们自己看吧,江南地区真如夏之白所料,出事了,而且是出了一大片,这些混账东西,一点都不知收敛,往死里捞钱,现在湖广、浙江、江西等布政司,都有灶户闹事,甚至已有地方布政司准备上书朝廷了,只是被人有意压下了。”
“现在他们倒想起我们了,想让我们给他们拿办法。”
魏衡嗤笑一声,眼神无比冷漠。
他们没给办法吗?
给了。
但根本没人听。
至于夏之白提出的建议,布政司那边根本就不理睬,现在好了,出事了,又想起他们了,早干嘛去了,之前周德兴他们,要是同意让夏之白南下多好,或者他们稍微给留点活路,又岂会闹得如此下场?
田靖看了几眼,凝声道:“那现在怎么办?”
魏衡不满道:“怎么办?我哪里知道怎么办,让他们自己拿脑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