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也听明白了。
他先要当好守边将领,当好守边的藩王,才能去想着日后争储,而不是想着一口吃成胖子,什么都没做好,就幻想着能一步登天,入主应天。
良久。
朱棣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
额头上满是汗渍。
仿佛刚从水中捞起一样,眼中充满了恐惧跟后怕。
朱棣道:“你的意思,我手伸的太远了?”
夏之白点了点头,道:“殿下是有领兵的才能,但殿下太高看自己的天赋了,如今只不过是大明国力鼎盛,能够容许大规模的征伐,但这种国力鼎盛,真能长久持续?”
“我怕不见得。”
“作为北地的军事重镇。”
“若殿下不将自己视为藩王,只当做为一名领兵将领。”
“那就需在练兵上练出一些名堂。”
“若殿下以藩王自居,就该以皇室的视角,谋划战略战术,巩固北平的战略地位,推演进攻防御的手段,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
“在其位,谋其政!”
“有舍才有得,只不过如今的大明皇室,早就为身上的皇族光环笼罩了。”
“不经百姓苦,不知百姓累。谈何为民言,凭何守初心?”
夏之白摇了摇头。
他看向朱棣,又道:“殿下若当真想干出一些成绩,就该先做好自身的事,而后再在战略战术证明自己,如此才能让人另眼相看,不然外界对殿下的吹捧,才是真正的‘花言巧语’。”
“我无心跟殿下争辩。”
“殿下听也可,不听也罢。”
“我都言尽于此。”
“此后北平,我只关心经商的事,至于其他的,我不希望殿下找我麻烦,也不希望殿下的将士来阻拦,同样,我也不会暗中去针对殿下为难殿下。”
“我目前要做的事很多。”
“北方有很多藩王,有很多卫所,都需要踏足。”
“都需要去开辟出新的商路。”
“任重而道远。”
夏之白朝朱棣躬身一礼,便朝着大堂外走去。
他没有想跟朱棣多费口舌。
只是给朱棣讲清楚一些事情,至于朱棣日后会怎么做,他做不了主,也没有想太关心,他也不希望自己卷入到这些莫名的纷争之中,他要借此‘上告’朝廷的事,已经都说完了。
至于当今陛下会如何做,那是朝廷需要去做的。
他当下还是得经商。
挣钱。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有足够的钱粮支撑,想控制整个北方的盐市,甚至推动钢铁产业的升级,都是痴心妄想。
至于后续打通商路,跟北元经商,亦或者笼络色目人、蒙古人,展他们为大明的细作,甚至是收买北元官员等等,这都需要大量的钱粮去做。
这都不是目下能做到的。
万丈高楼平地起。
正是因为要做的很多,夏之白也越能静得下心,也越能让自己做出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