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身自带一根竹筒编的凳子,走到哪儿见老人多,便往那一坐,自来熟的就加进去了。
自从赵福生上个月扫荡过黄岗、封门二村的鬼祸后,两个村子都太平了许多,再加上此时正值农闲时节,大家无事可做,嘴碎的人便多起来了。
“七八天前,我去黄岗村时,跟人聊起老黄历,便有个人提起吴老财一家人的下落。”
此人叫吴庸,算起来也是吴老财的亲戚。
两人未出五服,二人的爷是亲兄弟,不过到了吴老财这一带时关系就疏远了许多。
“吴老财在村中时,他时常带着老娘上门取乐、打秋风。”
一家子卖丑逗乐子,有时吴老财的妻儿心情好了,会送些吃食钱给他们。
“因此两家走动得多了,倒也知道一些吴家的情况。”张老头儿说得兴起了,想端着凳子坐离赵福生近一些。
他刚一动,赵福生就提脚将他凳腿踩住。
张老头儿这才回过神来自己此时不是在乡下与人闲话家常,‘嘿嘿’干笑了两声,抓了下头:
“说是这吴老财之所以搬到这并州,是有缘故的。”
赵福生问:
“什么缘故?”
张老头儿就道:
“据说o多年前,吴老财在出货时,去过一趟并州,在那里结识了一个大人物,后受那人庇护,在金县是有根基的。”
听到这里,赵福生心中不由一动:
“什么大人物,你可打听出来了?”
张老头儿面露尴尬之色:
“也没太打听出来。”
对方口风很紧,他毕竟去黄岗村的时间太短了,张老头儿有些遗憾道:
“要是大人再多宽限些时间,兴许能知道更多一些。”
他说完,还怕赵福生怪责。
赵福生却道:
“也不错了,”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打听出吴家搬去了并州上阳郡这样一个有用的重要线索,“也不枉我将你指派去黄岗村了。”
她这一夸赞,张老头儿顿时就来劲儿了。
“对了,我还想起一个事。”
张老头连忙道:
“吴庸说,这吴老财当年之所以结识那大人物,是因为送了对方一件邪物儿。”
这倒也是一个有用的线索,赵福生心念一动:
“邪物?”
“邪物!”张老头儿肯定的道。
能称为‘邪物’的,定是带有煞气的不详之物——换句话说,就是与厉鬼相关,伴鬼而生的大凶之物。
赵福生想到这里,问道:
“什么样的邪物儿?”
“这个就不清楚了,”张老头儿撇着嘴摇头,一双手合十插在腿缝间:
“说是黄岗山后挖出来的,也是他们此行走货出去的东西,结果那一趟去的人死了不少,吴老财那年险些没命回来呢。”
吴庸与吴老财家虽说有亲,但毕竟隔了两代,已经不那么亲近了,只是走动间能探听出一些消息,具体的也不大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送给金县哪个大人物了,后面吴老财相当于在那里就有了根脚。”以张老头儿见识,他也想像不出来吴老财能结识什么样的大人物——对他来说,结识了赵福生,就已经是他此生能想像得到结识的最大人物了。
但这种话他可不敢乱说。
张老头儿虽说爱好听人墙脚,嘴上也胡乱说话,但他也分得清轻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